聽到魏冉的話,年輕的秦王面色唰地一下就變白了,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
想來兩者皆有,畢竟驪邑距離咸陽才多遠?不到百里而已!
換句話說,五國聯軍的攻勢,已經攻到了距離他秦國都城咸陽僅百里之遙的地方!
百里,也談得上是遙?按照魏武卒的行軍速度,一日急行軍即可抵達,更別說機動力更強的方城騎兵與趙國騎兵。
說難聽點,眼下他咸陽,已處在聯軍的可攻打范圍內,聯軍隨時可以派騎兵侵入咸陽,燒殺搶掠,讓咸陽這座他秦國的國都蒙羞。
“……好消息呢?”秦王稷忍著氣、咬著牙問道。
魏冉拱了拱手,鎮定地說道:“好消息是,陰晉目前還在華陽君的手中,可以有效地遏制聯軍。”
聽到這話,秦王稷再也忍不住了,帶著幾分怒意斥道:“舅舅,你所說的這些,也稱得上是什么好消息?”
“大王息怒。”
魏冉拱了拱手,旋即鎮定地說道:“聯軍的反制,雖然破壞了我等此前的策略,但我大秦也談不上大禍臨頭,臣有十足的把握令聯軍退兵,甚至于,讓聯軍自行崩解!”
秦王稷聞言一愣:“當真?”
“自然。”
魏冉點點頭,旋即正色對秦王稷說道:“大王首先要弄明白,這次五國伐秦,我大秦真正的對手究竟是誰。”
秦王稷想了想,不甚自信地說道:“三晉?”
“更確切地說,其實是魏韓兩國。”魏冉更正道。
秦王稷皺了皺眉,狐疑問道:“那趙國的奉陽君……”
魏冉正色解釋道:“誠然,這次五國伐秦,確實趙國為盟長,但說到底,這只是奉陽君李兌的主張,于趙國本身而言,趙國與我大秦暫時并無積怨……”
秦王稷點了點頭,事實上他這個王位,還是趙國的趙主父強行介入秦國立嗣之事給他爭取來的,否則,他恐怕還在燕國做質子呢,哪怕是他的親母宣太后,當時多半都已經將他給忘了。
雖然秦王稷也知道趙主父當年那么‘幫’他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比如說逐步操控他秦國,但他對趙主父多少還是有幾分感激之情,畢竟沒有趙主父,就沒有他今日的王位。
“……再說李兌,李兌主張討伐我大秦,只為兩個目的,其一,趙國的幼君趙何,這些年逐漸取回大權,李兌雖暫時仍被趙王重用,但他也知道好日子怕不能長久,因此,他需要功績來維持他目前在趙國的地位,讓趙王不好貿然罷免他。其二,我大秦當初脅迫趙國罷免李兌趙相一職,讓李兌懷恨在心,故此次借機報復。……但,李兌當真會坐視我大秦被重創么?除非他忘了當年魏國的龐涓是如何欺凌他趙國。”
“舅舅的意思是,李兌只是想借討伐我大秦之事達成其目的,并非是有心要覆亡我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