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魏冉并不生氣,他甚至可以猜測到幾分原因,但李兌派來迎接他的那名心腹,還是做出了解釋:“為了橫生枝節,奉陽君不便親自露面,望穰侯見諒。”
魏冉笑了笑,了然地點點頭。
為何李兌跟做賊似的?
還不是怕接見他魏冉的事被魏韓兩軍得知,被暴鳶與蒙仲二人得知?
片刻之后,魏冉便在這座趙營的帥帳內,見到了奉陽君李兌——名義上的聯軍統帥。
不得不說,李兌這位名義上的聯軍統帥,如今是越來越“名義”了,本來他就無法憑他自己的聲望與趙國的聲望號令其余各**隊,況且又因為蒙仲屢屢戰勝秦軍,以至于如今聯軍中,就數蒙仲的呼聲最高,不說魏韓兩軍,就連趙、齊、燕三軍的士卒在聽到郾城君的名號后,不也是肅然起敬?
甚至于讓李兌有些無奈的是,他的愛將廉頗,目前就在鄭縣,正摩拳擦掌準備渡渭水攻打櫟陽——而其實就連蒙仲暫時都沒有考慮攻打櫟陽,他只是表個態、做個樣子給秦國,給秦國施加點壓力而已。
總而言之,李兌這位聯軍名義的統帥,如今在聯軍中說話其實并不如蒙仲好使,后者在這場仗中的赫赫戰績,使得他一句話就能讓二十幾萬聯軍士卒斗志高昂。
“穰侯。”
“奉陽君”
在相互見禮時,奉陽君李兌心中多少有些暢快。
雖然從趙國的利益上來說,他并不希望聯軍重創秦國,但這次秦國被打得這么慘,以至于穰侯魏冉都不得不親自出面來求和,這讓李兌心中很是暢快,畢竟去年的時候,秦國可是逼著他趙國、逼著趙王何罷免他。
但心中如何暢快,這個老狐貍臉上卻不露半分端倪,故作不知地詢問魏冉的來意:“穰侯貴為西秦國相,政務繁忙,今日卻因何來拜會老夫?”
魏冉也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貍,盡管在心中將明知故問的李兌罵個狗血淋頭,臉上卻不露半分端倪,一臉誠懇微笑地說道:“在下此番是代我國大王與貴方請和而來,順便打聽一下,此前我大秦派來的使者甘召,何以音信全無。”
他臉上的笑容,多一分過假,少一分欠誠,簡直堪稱標準。
甘召?
李兌微微一愣,有些狐疑地看著魏冉。
他很清楚,魏冉今日肯定是為求和而來的,但魏冉開口就提到甘召,這讓李兌感覺有些奇怪。
畢竟前段時間那甘召,可不是帶著完全的善意而來的。
“奉陽君?”魏冉微笑著再次問道。
李兌斟酌了一下,說道:“穰侯莫怪,貴國的使者甘召……老夫將他扣押了。”
聽聞此言,魏冉面色微變,滿臉驚訝地問道:“這……奉陽君,這是何故?”
何故?你豈不知?
縱然是奉陽君李兌,一時半會也猜不到魏冉這般作態的原因,不動聲色地撇了魏冉幾眼后,忽然冷笑道:“穰侯豈是不知其中原因?”
“這……恕在下不明白。”魏冉一臉的困惑,拱手說道:“請奉陽君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