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韓王咎的命令,這支約三四萬人的上黨韓軍,留下五千兵力駐守長子城以防備趙國,其余兵力則往武遂、臨汾調動,繼而向西南方向進入魏國的河東郡,助河東郡防守戰線,抵御秦軍的入侵。
同期,魏國大司馬翟章麾下的河內魏軍,亦迅速向西調動,除魏將唐直繼續鎮守鄴城,防止趙國趁虛而入,其余像焦革等地方駐軍的軍司馬們,紛紛率軍增援河東郡。
毫不夸張地說,非但是秦國正在逐步發動傾國之戰,魏韓兩國,亦在極力調動可動用的一切軍隊,將這些軍隊聚攏于河東郡。
值得一提的是,期間魏韓兩國的使者還曾出使西周國與東周國,希望這兩個周國派兵協助——派出的軍隊多寡其實無所謂,關鍵在于名分。
說實話,其實若無秦國、韓國的威迫,其實這兩個周國都不想參合諸侯國之間的戰爭,畢竟這兩國內部都因為‘正統’問題而打的不可開交,哪有閑工夫去管諸侯的事?——關鍵是也管不了啊。
但礙于魏韓兩國使者的強迫,西周與東周這兩個周國不敢違抗,勉為其難派出了一支約三千人左右的軍隊。三月下旬,二周的軍隊便連同公仲侈率領的兩萬韓軍抵達了陰晉。
對于公仲侈率軍前來相助,蒙仲感到很高興,暫且不提他與公仲侈的交情,要知道公仲侈本身就是一位外可為將統兵、內可拜相治國的奇才,就連其兄、也就是韓國國相公仲珉都多次承認他的才能不如他的弟弟。
“先生怎么會與二周的軍隊一同前來?”
在寒暄之后,蒙仲驚訝地問道。
公仲侈笑笑說道:“正巧途中碰到,是故一道前來相助。不過,你最好別指望他們能幫上你什么……”
蒙仲點了點頭。
他當然明白,這二周的軍隊,主要就是起到一個名正言順討伐秦國的作用。
撇開名分的作用,單單二周派來的幾千軍隊,說實話真的無法在這次大戰中起到什么幫助。
想了想,蒙仲問公仲侈道:“二周,可曾寫了什么聲討秦國的檄文么?”
“我就知道你會問。”公仲侈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份檄文遞給蒙仲。
蒙仲攤開后仔細瞧了兩眼,并不是很滿意。
怎么說呢,可能是二周都不想過分得罪秦國,以至于他們寫下的討秦檄文看上去軟趴趴的,毫無氣勢可言。
于是乎,蒙仲索性就自己寫了一篇,從秦國的伊始寫到如今,其中參雜著對秦國的抨擊,比如說,秦國的先祖秦非人起初只是給周王養馬的馬夫,因為得到了周王的賞賜才有幸被冊封為附屬國,可待周王室勢微而秦國奮起之后,秦國非但不幫助周王室匡扶社稷,竟然妄圖稱帝、欲取代周王室,實乃天下人共惡的竊賊。
大體意思是這樣,但其中還參雜于許多語氣詞以及對秦國的指責與羞辱。
當時蒙仲在寫的時候,公仲侈就站在旁邊看,看著看著,公仲侈額頭就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