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她雖然覺得能被仙人跳的男子自己也不清白,狗咬狗罷了,但是害人的顯然更可惡些。
“說,”裴臨對這屠戶可沒什么好聲氣“若說不清楚,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
他的臉色甚至說不上陰沉,可是屠戶被揍成豬頭的臉瞬間就哭喪了下來,他哆嗦著開口,“沒沒了呀,我該說的都說了”
“我和月娘就是干這個買賣的,她負責引誘,我負責半途沖進來。”
“今晚好漢你的行蹤,也是你那同僚給我們的,他說他會負責把你給灌醉,到時候我、我們就好再他只說讓我們鬧大些,末了就會給我們封些銀錢”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姜錦瞥了裴臨一眼。
跳到這位頭上,算這些騙子倒霉。
裴臨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似乎是被逗笑了,緊接著,他拿起隨手擱在桌邊的佩劍,干脆利落地拔劍出鞘,倏爾就點在了這屠戶頸邊跳動的血脈間。
他向來耐心不足,沒打算再給猶豫的時間,劍尖瞬間就擦破了皮膚,不是威脅。
屠戶驚叫一聲,果斷道“我說我說”
還真有隱情姜錦有些吃驚,她扭頭去看裴臨,卻見他的神色絲毫不見意外。
他只是靜靜收回了劍,挪開了靴子,拿來細綢,慢條斯理地擦著他的劍,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臟東西似的。
驚魂未定的屠戶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再應得遲一點,噴涌的血液就要濺射到房梁上。
他深吸一口氣,忙不迭開口道“我我和月娘被人收買,那個姓崔的,是被我們利用了。”
姜錦腦袋有點大了,她問道“什么意思”
“我們被人雇傭,來設計這位公子,卻不是圖銀子,而是想以此事要挾,讓他幫我們做些事情”
“比如說”裴臨淡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實在是寒意森森,他替那屠戶補充道“比如說,透露一些糧草的行蹤,或者把車隊引到指定的地方。”
事情一下就從意氣之爭的私隱,變成了大事。姜錦捏著自己的膝頭,霎時便坐得筆直。
她皺著眉問“你背后之人,是誰”
屠戶苦著臉說“我只是得了人的錢財,并不知后面的底細,二位大俠,你們大人有大量,就饒小人和月娘兩條賤命吧。”
姜錦有些無語,“你倒還記得她,
她真是你妻子”
屠戶趴在地上點頭,道“是啊,月娘是我妻子,平時我也舍不得別人真的碰她。要不是今日”
姜錦一口茶水結結實實地噴了出去。
她本就生著一雙杏核眼,此時瞪著裴臨,圓溜溜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不是吧
裴臨嘴角抽了抽,旋即把茶杯拍在了桌上。
他并沒有看向姜錦,但是卻是在對她解釋,“我早看得分明,又怎會碰那月娘她被打暈前叫了兩聲,誤會罷了。”
姜錦長舒一口氣,她說“知道你沒那么蠢,是我多慮了。”
“蠢”
裴臨終于轉頭,眼神里透露著不可思議,仿佛很驚訝這個字會和自己扯上關系。
即使是否定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