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普通商戶的稅并不成問題,錦衣衛的兇名足以震懾這些普通百姓。
真正的難點在于那些有背景的商戶。
糧商,顯然就是京城之中最有背景的類型之一。
歷史上從來都不會出現獨狼糧商,每一家糧鋪的出現,必然會伴隨著數量不等的糧鋪同時出現。
而做糧商的也總會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靠山,這是一些有些資本,但政治實力并不強的糧商需要走的路子。
這類人往往能夠在市場中占據一定的份額,但數量并不大,兩三家店鋪已經是極限了,再大的話,就要吞噬其他人的份額,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還有一種則自身就是強強聯合,他們占據了大半個市場的份額,且占據著主導權力,即便那些找到了靠山的糧商,也不得不聽從他們的安排。
唯一的好處就在于,只要不越界,對方就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而糧商,也是當下最掙錢的行業,沒有之一。
特別是在這些年,糧價一直都在穩重增長,未曾有過降價的事例發生。
即便是在收獲的季節,糧價也只是保持不變,往后每隔一月,便會慢慢的增加一些,而先前王離為西山流民買糧食的時候,就可以體現出糧價到底有多高了。
上等的糧食基本是一兩銀子一石,即便糧商半價出售,也依舊不會虧錢,自己替崇禎以三成的價格買糧,才讓這些糧商幾乎無錢可賺,可想而知其中的利潤有多恐怖。
“糧鋪無需收稅,此乃祖制,就算是你們錦衣衛也不行。”
果不其然,到了糧鋪這里,問題果真出現了。
先前的順風順水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個小小的糧鋪掌柜的,都敢對著劉虎等人吹鼻子瞪眼,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里。
這就是有背景與無背景的區別,我指著你罵了又能如何?有本事來抓我呀?
若是天啟皇帝還在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敢這么囂張,現在天啟皇帝不在了,魏忠賢也被抓了起來,糧商們終于可以抬頭了。
“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勿要讓我難做!”劉虎硬著頭皮回應道。
這種事他是真不愿意摻和,但這家糧鋪就在自己區域內,是必須要收的,不然其他商戶怎么看?
再說,這是上面規定的,哪怕這家商鋪有首輔的份子,也必須要收,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切后果,自然有人去承擔,輪不到他們頭上。
“非是要你難做,而是你要讓大家伙難做。我們東家本欲響應陛下號召,將糧價下降一層的,可你們這么一搞,這糧價非但無法下降,反倒要上漲半層,總不能讓我們忙東忙西最終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吧?里里外外,虧的還是我們與百姓,你們這就是與民爭利,要逼著百姓活不下去!”糧鋪掌柜非但沒有退卻,反倒對著劉虎強硬道。
你錦衣衛能通天,我們家后臺也能通天,而且要比你這個通天更加震撼,至于其他的……
管他呢,反正這是東家交代的,管自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