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訓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靳予辭滿臉的不在乎。
他心甘情愿挨打受罰,沒有躲閃沒有怨言,甚至沒有太激烈的情緒自怨自艾。
以外人對靳予辭的了解,他應該是最放蕩不羈的灑脫富公子,哪會真的服從家里的管教,別人家兒子快叛逆得騎到老子頭上,他卻認下那棍子。
不止一次地認。
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世界上沒有天經地義的事情。”初桃垂眸,“是你屈服認命。”
她的語氣沉重,涂藥的力道都很輕很輕,像是羽毛飄到人的心坎之上。
靳予辭保持原先的姿勢不變,指尖有的沒的刮著耳機,口吻嘲弄“顧從深沒有和你說過嗎”
“說過什么”
他輕飄飄地,“我是人渣啊。”
初桃手指停頓。
她沒聽過。
她只從方芳的嘴里聽說過一點,關于顧從深和靳予辭,以及他們那位朋友的事。
之前外界傳聞過靳予辭間接害死了他們的朋友宋寄,具體什么原因,無人得知。
“我母親在我小時候,接我的路上車禍去世,我的朋友宋寄,跳河自盡前曾經給我打過電話,我沒有接到。”
靳予辭用最簡短的語言向她陳述一件事實。
他肩上,背負兩條人命。
父親責罰他,他沒有怨言,一切應得的,顧從深怪罪他,他也認下來,因為那兩條人命,是確確實實和他脫離不了關系。
顧從深決裂的原因,是靳予辭能踩著同伴的尸體,用他們創作的歌曲,繼續大放光彩,毫無愧疚之心,甚至以前的黑料都被壓下去了。
所以有了他們之前的打架斗毆。
初桃聽完不是不震驚的,強壯鎮定,“你為什么和我說這些。”
“你遲早會知道的。”
她只要呆在顧從深的跆拳道社,遲早有一天,八卦會以其他方式傳到她耳朵里,與其如此,不如自己坦白,說的是最簡短的版本。
現在的靳予辭只是表面風光無限。
無人知曉,內地里早已成一座窟窿,寸草不生,不見日月。
初桃之前三番兩次躲著他,不想和他過多,靳予辭說完這些,做好了她徹底遠離他的準備。
“藥涂好了。”初桃擰上藥膏蓋子,“你不要用手亂碰。”
他盯著她的眼睛好一會兒,“你在關心我嗎”
“不然呢”她看到他抬了下手,下意識拍開,“都說了別碰,別把藥擦掉了。”
靳予辭沒亂碰,只是
抬手摘掉了耳機,不是不意外的,她好像,真的在關心他。
“我以為我說完之后,你會躲著我。”他好整以暇地換了個閑散的坐姿,“之前不是一直躲著我嗎。”
“你說的,又不是你的錯。”
阿姨不在,初桃便過去收拾醫藥箱,將棉簽盒和藥膏放回遠處,答得從容,“只是蝴蝶效應里的一環而已,沒必要太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