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唐復贊同,拍拍段舟的肩膀,“要不你換個女朋友得了,天天綁著人家吵架,多無聊啊。”
段舟冷著臉沒說話。
“咱們換那種性感漂亮,體貼黏人的,要是會打游戲就更好了,五個人開黑,想想以前宋寄在的時候多好玩”
唐復的嘴跟瓢似的說著說著就漏了,發現另外兩人神色都微微變了下,他輕咳一聲乖乖噤聲,拍了下自己的嘴,果然是禍從口出,大放假的非要提這茬。
轉念想回來,宋寄和顧從深都在的時光是多么歡快,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放假時間過得飛快,臨近過節,圈子里的人各奔東西,串門的串門,旅游的旅游。
靳予辭一直悶在錄音室,如果不是看到唐復他們發的照片,快要忘記又過了一年。
又是一個人過的一年嗎。
靳父給他打來一個電話,象征性表達下父子之情,詢問他是否回老宅吃飯。
“我就不去了。”靳予辭慢慢地低笑,“免得您老到時候掀桌子。”
他去了肯定沒好話。
讓他對著父親和不知第幾任的女人一起吃年夜飯,說違心的話,還不如沒日沒夜地關在錄音室寫歌。
“所以你打算和我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嗎”靳父冷笑,“別以為我就你一個兒子你就能為所欲為,等我再生個繼承人,就不必認你了。”
靳予辭只是笑,“是嗎,您先確認您能生得出來再說這種話吧。”
“混賬東西。”
“大過年的就不要生氣了,父親。”靳予辭說,“新年快樂。”
靳予辭摁斷通話,扔開手機。
他真是個孝順又懂禮貌的兒子,再被惡心,也給他的父親道了句祝福的話。
就是不知道靳父是否受得住,是否能如愿生到接班人。
靳予辭是靳家唯一的血脈,出生的時候靳父已經三十多歲了,現在年近六十,恐怕很難再有孩子,靳父能說這樣的話,不難猜測他早已做過嘗試,并且都以失敗告終,否則,他怕是連這通電話都沒必要打。
在靳予辭幼年的認知里,母親出
身大家族,溫婉華貴,父親慈祥有愛,諄諄育子,如果當年母親不發生事故的話,他們是不是可以永遠幸福。
事與愿違,意外來得那么突然,母親在見兒子的路上突發車禍離世,給靳予辭留下無法磨滅的遺憾和陰影,那時候所有的長輩和伙伴都把他矛頭指向他,如果不是他,也許意外就不會發生。
靳予辭在父親的責備和愧責中長大,直到遇見那幫能說能鬧的兄弟,孤僻的性格才有所好轉,就在他們最瀟灑快樂的時候,宋寄又因為他走了。
不用別人再責罵,他自己漸漸意識到,有人注定是無法幸福的。
在他最絕望的那年冬天,在他參加的某場拉力比賽,中途因為車身故障和剎車失靈,他的車遠離正常的賽道,駛入人煙稀少的小鎮,他抱著尋思的想法閉上眼睛,醒來卻看到一個柔軟的小姑娘。
除夕晚,靳予辭開車來到墓園。
因為是私人的,沒有其他墓碑,只有靳母一個人安葬于此。
靳予辭帶來靳母生前喜歡的點心和花束,靜靜地放在墓碑前面,日能燈散發著幽藍的光,盤滿藤蔓的鐵柵欄,像是身處童話電影里的世界,只要用心體會,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寒風撲來,靳予辭站了一個小時,薄唇緊抿,他習慣每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他那在外面維護夫妻恩愛不愿再婚的父親,每年都會和不同的女人過節。
他無法指責。
這一切錯誤的根本,源自于他害得母親離世,而靳父不可能終生不娶。
遠處的天邊,霓虹燈亮起,不知哪個廣場的上空升起一束束煙花,炫彩奪目,華麗的粉金交織,在黑暗的天幕,一筆筆描繪出閃耀的光芒。
熱鬧非凡,不過和他無關,只覺很無聊。
手機這時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