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馬路,她們車輛行駛的過程,一輛跑車擦肩而過。
彼此并沒察覺對方的存在,靳予辭一路踩油門,來到最熟悉的老別墅,三兩下踹開門,隨手掰了塊鐵柵欄掉落的棍子,渾身帶著戾氣上去了。
憑著記憶他找到他們之前經常一起創作的客廳,那也是顧從深給他發照片的位置,初桃應該被綁在墻角。
踹門進去,空無一人。
地上是一堆散亂的布繩。
“來遲了。”顧從深的聲音跟個幽靈似的從背后響起,“她已經走了。”
靳予辭回首,眼眸充斥著濃郁的紅血絲,他手腕上沾了莫名其妙的血,在醫院接完電話后他想都沒想破門出去,卻被醫護攔截得死死的,時間緊迫,他沒工夫和他們吵,從四樓的窗戶,一層一層翻越下去的,過于匆忙,再敏捷的身手也少不得被刮蹭。
精壯的腕部系著的相思結,菩提珠兜繞到青色脈搏的位置,和血跡混雜在一起,背景是長黑色的荊棘紋身,隨著抬起的動作晃動,分不清善惡正邪。
“我今晚要是見不到人的話。”靳予辭不知道人具體情況,沒有沖動上前,聲聲凌厲,“那你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連蘇青染都背叛了我。”顧從深落寞地笑了下,“靳予辭,老天真是眷顧你。”
“眷顧你媽呢,老子不想和你廢話,她在哪。”
顧從深沒說話。
蘇青染的背叛是他最無法想象的。
最后一個陪伴他的人,也走了。
當初他們鬧掰,段舟,唐復都跟的靳予辭,只有蘇青染跟他。
現在蘇青染也走了。
他的下場是,眾叛親離。
靳予辭的耐心被磨盡,不是他不信顧從深的話,是他現在只想看到初桃平安無事,眼見為真,三兩步上前,揪住顧從深的衣領,握緊的拳頭沒有揮下去,“最后一次機會,她在哪。”
“你給蘇青染打個視頻通話看下好了。”顧從深情緒低到已經不想再說話了。
他明明不喜歡蘇青染,可最后一個人的離去,到底是讓人心寒了。
靳予辭摸了顧從深的手機,給蘇青染撥了通話,這陣子她已經開車抵達a大門口,和初桃剛下車,接通電話看到靳予辭后微微皺眉,本來不想搭理的,又皺眉問“顧從深呢”
“初桃。”靳予辭只說,“我要看到她。”
“我問你顧從深呢。”
“你再問我就弄死他。”
蘇青染到底比不上靳予辭狠辣,調轉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初桃,她被綁得手腳發麻,狀態沒怎么緩和,半蹲在一個臺階上,鏡頭里這時跑進沈千放毛手毛腳的身影。
元旦晚會結束后他怎么都沒聯系到人,問室友也不知道去哪了,快要找瘋了,跑得滿頭大汗。
沈千放注意到初桃手腕有勒痕,抓起她的腕緊張詢問情況。
隨著蘇青染的鏡頭越來越近,靳予辭的呼吸也越來越薄弱了。
“難受嗎”顧從深在旁邊嗤笑,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和其他男的走在一起,還不如不看。
靳予辭閉眼,“還好。”
“什么”
“還好,她沒事。”
這就夠了。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話音剛落,靳予辭忽然昏迷在地上。
他很虛弱。
虛弱到,在知道她平安之后,就沒了支撐身體的能力。
可能在看到沈千放出境的那一瞬間,沒有強勢的占有和醋意,有他在,初桃至少是無礙的。
“靳予辭”
房子空闊,顧從深的聲音飄蕩回轉,他看了眼那邊不省人事的靳予辭,沉靜片刻,到底還是撥了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