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要求。”孟冬意說。
“你說。”
“第一,我母親那邊不可以再有任何變動,我要她安穩地治療。”
“可以。”
“第二,我隨時都可能走,我不希望受到阻攔。”
他沒說話。
孟冬意看著他,繼續說,“第三,我可以住過去,但你不可以對我有非分之想。”
“什么是非分之想。”
“就你剛才想的那種。”
“想都不讓想”
“不讓。”
段舟長指敲了敲方向盤,目光平視前方,“做不到。”
自由意志本來就是無法控制的。
她瞪他一眼,他好像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她,毫無誠意。
一路無話抵達學校附近,路兩邊停滿了私家車,家長領著孩子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國內的學校要比國外安穩太多,孟冬意很久沒看到這般熱鬧和睦的場景了。
“這么多小孩,你不過去找他嗎”孟冬意看了眼置身不動的段舟。
“他會自己找車。”
“這么多車他怎么找,迷路怎么辦。”
“你關心他迷路嗎。”
這么多年什么都沒問過,現在關心他迷不迷路算什么意思。
孟冬意自知理虧,索性別過臉沒去理,她不像段舟常來接孩子,不知道怎么個流程,但見其他孩子對父母的車都非常熟悉,勾勾脖子看一眼大抵能認出來。
看著孩子往父母這邊小跑的情景,她心底莫名泛起漣漪。
那孩子出生后她沒看過幾眼。
對那時的她來說,自由比任何都重要,而孩子是束縛,是包裹,也是無辜的血肉,和她流淌一樣的血液,是她懷胎十個月生下來的一個血脈的孩子。
就這樣被割舍了,她把他看成段舟的一部分,棄而遠之。
可當年淬骨的恨意隨著時間磨得殆盡,殘留的只剩下飽經風霜后對這座城市和這里人的漠然,回憶這一路,踩在刀尖上行步,她在漫天戰火中抱起過哭泣的孩童,自己的孩子呢,碰都沒碰過,一眼都是奢望。
當段年看到他們的車子直線跑來的時候,孟冬意的目光呆滯到一瞬不瞬,不是冰釋前嫌,是意識到那團小東西,不是任何束縛。
“孩子的戶口在你名下嗎。”孟冬意問段舟。
“不然呢。”
“能遷走嗎”
段舟瞬時反應她在想什么,冷笑,“我養了七年,你想遷到哪里去。”
她怎么敢想的,不僅要自己走,還想帶著孩子一起走,究竟是他做了什么心軟的事情,讓她產生這種錯覺。
知道不可能,孟冬意深呼吸,“我就問問。”
不遠處的段年越來越近,看他往自己這邊過來,孟冬意無意識地抬手,段年卻好奇又陌生地看她一眼,走到段舟的跟前,沒敢牽他的手,小心翼翼挪到他的身側,抬起臉蛋,欲言又止。
旁邊停靠的車子是段年同學家的,小同學和段年打招呼“哇哦,段年,今天你爸爸媽媽都來接你放學啦。”
段年看向孟冬意,認真解釋“她不是我媽媽哦,她是我的阿姨,不對,是姑姑。”
孟冬意一怔。
剎那間,身上的血液莫名冷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