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這樣說你就死定了。”
段舟低哼了一聲,她說那么多次讓他去死,下手的時候還是偏離心臟的位置,只要不對他下死手,還是可以理解為她愛他的。
大概失血過多,又運動過度,他在床側靠了會,一動不動。
“喂。”孟冬意擰眉,去推他胳膊,“你要死也別死在我這里,趕緊滾去醫院。”
“我說了不需要。”
“你到底想干嘛。”
她再推他的時候,被男人的長胳膊給反抱住了,寬大的身形將她摁在懷里,氣息微弱,“讓我抱一會兒,一小會也行。”
再激烈的回合,也比不過抱她時帶來的真實感,能切切實實地感知到她的心跳和呼吸,親近得他們仿佛從來沒有分開過。
段舟的傷勢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孟冬意知道自己下手有多狠,他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簡單包扎了之后就沒當回事,陪她和年年籌備新年。
這是他們一家子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也會是最后一個,難得地孟冬意不想和他爭吵,兩人難得保持幾天的和平局面,孟冬意帶段年去逛商場,段舟跟在他們后面做個拎東西的保鏢。
怕再次挑錯尺寸,她這回帶兒子去店里試穿總不會有問題,段家的生活向來都是奢靡的,段年身上一件普通的小襯衫都得六位數,孟冬意買不起那么貴的,選的普通規格的。
段年衣服都是定制好了送到家里來的,沒有進店里跟家長一起試衣服的習慣,看什么都新鮮,周圍還有好多小孩子。
導
購員看孟冬意一下子買了那么多套,連忙拍馬屁“小朋友長得這么好看,穿什么都很帥氣。”
段年抬手,任由孟冬意在他身上比劃,臉蛋微微一紅。
“媽媽這么漂亮,兒子當然不會差。”另一個導購員搭腔。
其他人紛紛附和。
這次段年沒有再去反駁孟冬意的身份,腦袋低垂,沉浸在試衣服中,孟冬意給他買了好多,春夏秋冬都有。
“我穿不了這么多的。”段年小聲道。
“沒事以后再穿好了。”
“那姑,姑姑,為什么不以后再買給我。”
孟冬意一愣,整理衣角的手頓住,段年的眼睛太澄凈,可她卻看不透里面的情緒,盡管他不像段舟那般不易親近,卻繼承他待人接物的隱忍。
孟冬意買了很多東西,衣服,玩具,學習用品,大大小小的都有,段舟被使喚走了幾趟,車的后車廂都裝滿了,她籌備得這么圓滿,并不單單只是過個新年。
孟冬意把剩下的東西放入后車廂,在一堆自己買的雜七雜八物品里,一束原生態的玫瑰額外晃眼,她拿起來,看了眼旁邊的段舟,“你買的花”
“嗯。”
“好好的買什么花。”
“隨便買的。”他說,“你不喜歡嗎。”
“紅玫瑰太俗了。”
“配你就不俗了。”
大過年的,說話怪好聽的。
孟冬意低頭聞了聞玫瑰,香氣自然沁人,朵朵鮮艷嬌媚,不是雜混的的薔薇玫瑰,應該從國外玫瑰園空運來的。
不管哪里來的,收到花總歸讓人心情愉悅,她言簡意賅夸了一夸,“你今天怎么做人了。”
濕冷的風拂過,段舟站在冬夜的暗光處,輪廓模糊,聲線虛無縹緲得忽遠忽近,“你想的話,以后都是。”
“我要是不想呢。”
“那是我妄想。”他停滯片刻,“我想和你好好過。”
是和普通人那樣好好過日子。
想讓她永遠留下來,陪他和年年度過每一個新年。
遠處的天邊余躍起五彩斑斕的煙花,如同扔在黑幕中個彩墨,自然綻放垂落,一束又一束,似春日里的百花爭艷。
那樣的轟鳴聲,孟冬意七年間都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