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詫異又感動果然只有廢物,才能懂另一個廢物有多害怕。
樓梯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抱樸抱著琴跑了上來,潦草沖欄桿邊的兩人點頭算作打招呼,就疾步闖進了廂房。也許是心中過于慌亂的緣故,他連門都沒有關緊,虛掩的門內傳來聲音。
連星茗大致聽到些只言片語,卻越聽越覺得后背發寒,面上凝重。
此事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
花魁娘子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平洲城上月恰逢中秋佳節,家家戶戶圖吉利,月中婚嫁九千對。誰知道九月一日,也就是今天,所有嫁出去的新娘子重穿紅嫁衣,披紅蓋頭走出了婚房,站在家門口用手背鼓掌。
家人若挑開紅蓋頭,新娘子就會立即暴斃,場面凄慘,觸目驚心。
“平洲城并非我道門庇佑之地,還請前輩趕在封城前出城。”抱樸躬身快語。
廂房內安靜了幾秒鐘。
連星茗悄悄豎起耳朵,這下面的混亂好似沒有對道圣造成影響,后者的語氣平淡“這座城在誰的庇佑范圍”
抱樸壓低聲音,蚊嗡般報了個名號。
道圣一聲嘲諷冷笑,“竟是他。”
連星茗茫然“”誰沒聽清。
他抬起腳步,慢吞吞往門方向挪了幾步。
抱樸頭疼道“那位的平障風格,便是一有大型障變就立即封城,將障妖困在城中,慢慢地進行排查篩選,找出源頭消滅源頭。他若花上半年來找障妖,我等難不成還要待上整整半年”
頓了頓,抱樸的聲音更無奈“且前方有消息通傳,他知曉您也在平洲城后大發雷霆。想必想必已經在趕來此地的路上了,是沖著您來。”
誰在趕來此地的路上
連星茗由衷做禱告狀管他是誰,只要別又來個“熟人”。
還未做完禱告,面前的門驟然向內打開,屋內冷香撲鼻。連星茗寒毛豎起,條件反射般貼到了欄桿上,心臟狂跳拱手躬身行禮,心虛瞪著眼下的地面。
嗒嗒
腳步聲。
他忍不住將手往回縮了縮,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眼底出現一雙黑靴,從他的面前平緩走過,黑靴的主人好似對世間萬物都喪失了興趣,沒有分出一絲視線給旁側。
徑直走過回廊。
“”連星茗松了口氣。
這口氣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松下,抱樸從后方跟出,見到了連星茗,才后知后覺想起來,揚聲叫道“前輩,燕京蕭家的蕭柳已經靜候多時,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不如聽完他一曲再走。”
“”
連星茗差點直接罵出聲。
世子已經罵出了聲,小聲“草。”
腳步聲停了。
抱樸以為有希望,大喜過望推銷“請您給他一次機會,他定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
這寂靜的幾秒鐘簡直是度日如年。
連星茗能夠明顯感覺到有一道冷淡的視線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不過只是一瞬,那道視線就不感興趣地挪開。
“像有何用。”道圣臉色微白輕咳,漠不關心閉上了眼,再也沒回頭看。
“彈得再像,也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