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太對啊。
連星茗貴為一國皇子,吃穿用度自然不用愁。至于“逃離家”就更不對了,父皇母后待他極好,修仙之初他天天吵著要回家,夜間睡覺做夢都能夢見床上破了個大洞他噗通一聲
嘿嘿,夢里到家了。
這些沒辦法說出口,連星茗道“我在想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在除障之時,保下受害者的性命。”他看向阿箏編簍子數數的高興樣,嘆氣道“可憐人。”
傅寄秋道“先例不多,可以一試。”
連星茗笑“我們還是先自己度過此劫吧,沒準最后還得等別人來救我們呢。”
說話時,后方的修士們已經聊到了“哈哈我的情緒一點兒也沒被影響”,世子神色僵硬背過身,偷偷抬起袖子擦眼睛。
蕭柳問“你哭了嗎”
“”
世子“沒有,沒有”
心智不堅定的人更容易受到事主的情緒影響,蕭柳嚴肅提醒道“世子,請忍住,越到幻象后面越容易沉淪,謹記不要被動搖。”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金烏西沉,夜幕籠罩大地。在太陽落山的那一瞬間,好似一個巨大的遮羞布被殘忍撕開,眾人明顯察覺到心中一沉,泛起一絲絲對于黑夜的恐懼與恐慌。
連星茗眉頭輕皺,頗覺不舒服地揉了揉胸口,心臟那處悶到發疼。
見傅寄秋看過來,他輕吐一口氣笑道“心智不太堅定,讓你見笑了。”
用系統的話來說,就是星星你對自己一直都是有點逼數的。
連星茗自知心智不堅定,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揉了揉胸口便放下了手。傅寄秋突然攥住了他的掌心,五指交叉探入指縫中,冰涼的溫度隔著肌膚傳來,連星茗一驚,試圖抽手,“你做什么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傅寄秋掌心傳來溫熱,一股靈力順著肌膚相接處輸送而來,像是隔空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他心臟上緊壓的那塊巨石搬開。
連星茗這才得知自己多想,心里將自己臭罵了一通,半夜想起來都得羞愧坐起扇自己一巴掌。他忙不迭道“多謝。”
傅寄秋笑意溫良“如何多謝”
連星茗失笑“你又想我給你當牛做馬嗎。”
他有傅寄秋幫忙肅清心緒,其他人可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不多時,農舍的木門被人從外踹開,男人憤怒罵罵咧咧從外走進,手心拖拽著阿笙的頭發,用力將她拖了進來。
女人面容扭曲大步跑到正在編簍子的阿箏面前,猛地抽走她手中的藤條,轉過去狠狠揚起手臂甩下去
皮開肉綻。阿笙慘叫哭啼“我不敢再去見他了,爹娘饒了我吧,我只是去和他斷個干凈,我再也不敢去了”
她的爹娘根本不理會她的求饒,一路將其拖進了草棚中,里面很快傳來的拳打腳踢之聲,間或夾雜有阿笙崩潰的哭喊聲。角落里阿箏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霍然站起了身
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個瞬間,在場所有修士心中又是一酸,仿佛被人豁開了一道會鉆瑟瑟涼風的大口子。她跑到草棚外面,不敢進去,只敢探頭往里看,沒一會兒眼睛就紅了。
這場單方面的毆打持續了大概一刻鐘,她爹娘才啐了一口,白眼往外走。阿箏一驚,連忙跑到暗處躲起來,她只能看見爹娘在草棚門口鼓搗了一陣子,隱隱罵“看你還怎么跑”
等他們離開后許久,阿箏才焦急跑上前,隔著門縫往里張望,“阿姐阿姐”
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小的漆黑門縫里,姐姐的身形佝僂蜷縮躺倒在地,臉上干凈整潔,沒有一絲傷痕,身上卻青紫紅腫被藤條抽出了血。姐姐已經昏死過去,再不能應答,阿箏想推門進去,又愣愣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