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燁僵立許久,才恍然抬步走近。
他的步子十分艱澀凝滯,仿佛所踏出的每一步路都是走在了銳利可怖的銀白刀尖上,攜著冷峻的肅殺之意,又分明帶著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混亂中,冼劍宗大弟子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來,先是大驚失色望了眼四面八方包圓了的門與鎖,再之后就瞥到了裴子燁。
大弟子心中稍安,徑直走上前行禮道“裴劍尊,我們現在已經陷入了第三階段四苦心結之中,眼下就只能等待他人來除障。不過弟子們總算是知曉阿箏的執念為何物”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直接說不下去了。裴子燁仿佛根本聽不見他說話,目不斜視從他身邊寒著臉經過,視線死死盯緊了一個方位,像生怕那處的人會憑空消失,再也不見。
站定。
裴子燁與傅寄秋對視片刻,視線一寸寸下移,移到了蓋在連星茗眼皮上的那只手。
“松手。”
裴子燁微微瞇起了眸,脖頸青筋暴起。
“”
連星茗聽出來他語氣里的慍怒,迅速將另一只手也捂住了傅寄秋的手指,像貓貓掩耳盜鈴抱住了腦袋,默不作聲往后者的懷里縮。
寂靜。
只余嘩啦嘩啦的門鎖響聲。
眾人在其后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抬起了手,按在了耳廓之下,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
時而恍然大悟,時而焦心勞思。
現場鴉雀無聲,仿佛在上演默劇。
“”世子左看右看,掩唇小聲問“他們在干啥”
蕭柳還在想門鎖的事情,隨口小聲回“同門派內弟子能夠相互間神識傳音,想必他們正在商討逃離此地的方案。”
世子點頭“原來如此。”私聊啊。
又面色古怪看向四周,感到窒息可是這些人的表情看起來完全不像在說正事啊
殊不知寂靜如雞的表象之下,冼劍宗弟子們早已經一片嘩然,心底的小人驚恐到滿地亂爬。
“啊啊啊啊啊裴劍尊又認錯人了王師弟,你快過去攔他啊啊啊啊”
“不不不我可不敢,要去你去。”
“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裴劍尊以為找到了搖光仙尊的傳承墓他直接挖空了那座山就連湖泊底下也沒放過,寸寸搜索,咱們賠了山頭主人好多錢呢。這次是鬼玉認主,那他還不得把那位可憐的小琴修皮扒掉。”
“可是鬼玉不就是認主了嗎”
“沒有旁邊那位大佬說過此事有隱情。”
不光是找傳承墓,甚至有時候裴子燁見到有人成婚,都會稀里糊涂地追上前,猝然將新娘子的蓋頭掀開,將頭伸過去看看大婚之日人家新郎還沒挑蓋頭呢,就被一個外男給掀了,多不合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