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于傅寄秋的高山雪般冷意迅速包裹住他,可劍修的體熱又足以讓人冰火兩重天。與他身上的花果熏香味抵死相纏,連星茗心跳不可抗拒地加快,幾乎要從嗓子眼中跳出來。
他眼看著傅寄秋逼近,理智上讓他遠離,他如今有婚約在身,這并不合規矩,可身體卻動彈不得,只咽了下唾沫緊張眨眼保持微笑。
傅寄秋目不轉睛盯著他的眼睛,幾乎要看到他的眼底最深處去,連星茗不知道自己表現如何,但很快他就看見傅寄秋臉色蒼白,自嘲轉開了視線,退后半步牽起了他的手掌。
“是我會錯意。”
傅寄秋垂眼為他上藥,道“不喜歡我便算了,不要摳弄指腹的傷處。”
連星茗啞然低頭
看,才恍然發現自己居然一直在摳傷口,掌心已經慘不忍睹。
腥血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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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知后覺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傅寄秋幫他上好藥后,收回了手掌再一次退后半步,保持合適的距離道“我會向師父稟明修行不順,另擇仙島一處開辟仙府”
連星茗聽到這里,才明白傅寄秋是什么意思。
他愣愣抬起頭,心尖突兀刺痛。
傅寄秋要從他的對面搬離了
對面一時無聲,傅寄秋停頓許久,才聲音沙啞開口“修行一事并非一蹴而就,練琴也需勞逸結合,日后我無法隨時隨地看著你,你”連星茗在等他的后話,傅寄秋卻像是說不下去了,沖他輕輕頷首,臉色蒼白就欲轉身離開。
他轉身之時墨發倏然揚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凌亂的弧度,落下時仿佛有什么東西從連星茗的心中一并抽出。
連星茗一下子跳了起來,疾走數步沖上去抓住傅寄秋的袖擺,將他拉停。
傅寄秋身形驟然頓住,偏眸看過來。
連星茗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慌忙之際下意識做了什么他有婚約在身,不能再耽誤傅寄秋的感情,不然對于他們三人都是莫大折辱。
可他就是不想松開手。
越知道這樣做不對,他心里就越著急,手就攥得越緊,很快指腹上剛止血的傷痕再一次滲出了鮮紅的血,染上傅寄秋潔白的仙袍,像是在一不染塵處落了點點艷紅臟污的梅。
不能說千萬不要挽留
連星茗在心里不斷提醒自己,咬緊牙關到最后下顎處都有疼痛感,很快就急得眼角落滿了紅意,他這兩年從未與傅寄秋單獨相處過,可是他每一天清晨都會悄悄湊到門邊,看傅寄秋從對面庭院走出來,又在他的門前停留。
目送傅寄秋離開。
若傅寄秋搬離,他就再也看不見這人了比起這一點更讓他感覺難受的是,傅寄秋搬離,好似便也從他的人生中搬離,他們從此再無瓜葛,只是仙門當中最、最普通的師兄弟關系,他對于傅寄秋來說和其他人并無不同。
“你能不能不要”
連星茗停下,沒再繼續這話。
緩緩松開了手掌,他聳了聳肩,故作輕松笑道“也好。裴子燁這人看起來執拗得很,他估計還要再來找我,屆時許會驚擾師兄歇息。你若搬走,便搬遠些吧。”
說話時眼眶卻紅透,還浸了濕意。
“”
連星茗不知道傅寄秋現在是什么表情,他一直緊緊盯著地面,豎起耳朵聽前面的聲音。他聽到了腳步聲,卻不是往外走,而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傅寄秋一言不發牽起他用力摳弄傷痕的手,一點一點撫平他的五指。
“別哭。”
傅寄秋的聲音清冽,在寂靜夜色中帶著不符合少仙長身份的溫柔,他輕輕捏了捏連星茗的指尖,低聲哄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心里想不想讓我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