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的反應總是比其他人慢半拍,別人驚恐后她才感覺驚恐,別人都開始笑了她還在滿眼驚恐。宿南燭看著她,突然笑了一聲。
“你到近處來。”
胡姬走到他身側,跪坐在座下。
宿南燭看向身邊的一名修士,那名修士臉色慘白從某名仙子手上接過古琴,又遞給了胡姬。這時候,宿南燭抬手勾住胡姬脖頸前的粗重金環,將她拉近,近在咫尺盯著這雙桃花眼道“學舞一十年,泛善可陳。琴學了多久”
胡姬答“兩個月。”
宿南燭肩頭的那只青蛇,順著他的手臂爬到了手背,支起身來絲絲對著胡姬的眼睛吐著信子,青色帶黃的豎瞳滿是要大快朵頤的貪婪。
“”胡姬有些害怕,卻沒有后退,鼓起勇氣道“但妾更擅長彈奏,也更喜愛。”
宿南燭沒有點評,松開指尖,“若還是上不了臺面,”他撫了撫青蛇的鱗片,道“你這雙漂亮的眼睛,就要被挖出來下酒,你自己喝。”
“懂嗎”
胡姬渾身一震,呆呆張了下嘴巴。
宿南燭看見她的反應,又笑了一聲。
“我給你
兩個選擇,要么,你現在就起來,我可以放你安全離開。要么,你彈一首曲子,若是能夠讓我心情好些,就重重有賞。若是讓我心情更差,你就得喝自己的眼珠子下酒。”
你選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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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來,高臺上所有人都對胡姬報以同情的視線,心道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觸怒宿南燭了呢。就連身處于霧陣之中的修士們都覺得頭皮發麻,后背也隱隱發涼。
“真的會放人安全離開嗎,有點不信啊”
宿南燭生了一張風流倜儻的俊朗容顏,脾性喜怒無常。但這天底下還是有許多女子前仆后繼,想要折下他這株“毒蛇高枝”。迄今為止多有人沾染雨露,卻從未有人走進他的心房。
后世的男女修士們看到此情此景,實在想不通當年的女仙們為何會急著想上位,非要鐵了心踏著宿南燭這條荊棘之路往上爬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現當下感到無比的恐懼。
用這么輕描淡寫、好似在談論今日天氣的語氣,說要把人眼珠子給挖出來。眾人根本猜不透他哪句話是在玩笑,哪句話又是真的,更無法猜透若自己是搖光仙尊,此時起身要走,宿南燭會不會出爾反爾將他們殺了,尸體下酒。
給在場的所有人喝。
雞皮疙瘩好像順著胳膊緩慢爬了上來,呼吸時都能吸進一口涼徹心扉的冷氣。
他們又看了那名“胡姬”的背脊與肩膀在瑟瑟發抖,顯然也在害怕。
世子抱緊自己,想起平洲城內所看見的幻象種種,唏噓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搖光仙尊害怕。”
蕭柳正色搖頭,“不,世子你仔細看。”
“看什么”
世子下意識先看向附近其他的修士們,卻見到大家臉色比方才還要紅潤得多,好似都在暗暗心驚,視線下沉盯著同一個地方。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世子看見了搖光仙尊的手。
興許是咒術有缺漏,能夠改變身形與樣貌,卻無法改變眼睛與手。他的指尖布滿青紫,食指探入,下壓至徵弦之下,指甲背抵住弦。
蒼涼的白雪落在紫紅傷處。
世子莫名就想起了一句話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搖光仙尊他,”世子啞然喃喃出聲“這是時刻都在準備著要刺殺宿南燭啊。”
他看著“胡姬”不停抖顫的身形,有些難以置信“完全看不出來。”
蕭柳理所當然道“你我這等庸碌之人,自然看不出搖光仙尊的”
世子炸毛“你一個人庸碌就行了別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