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最
后一層階梯時,砰一聲巨響,丹爐碎了。弟子見之驚愕,跪地驚懼行禮道“晚輩這就叫人來打掃地面與碎丹爐”
“無妨。”
灰蒙蒙的煙塵中有一道身著青衣的身形,他拿手帕擦拭自己染上丹灰的手,咳嗽幾聲后聲音冰涼道“方才有人敲求藥鼓”
弟子躬身“是。”
宿南燭掀了下眼皮,“所問何藥。”
弟子頗為憤懣狀“來者并非修士而是一位普通凡人。她根本就不知曉求藥鼓效用,晚輩已經將她打發了哦,對了,她是想見您。現在正在塔門前等著您呢。”
宿南燭偏眸,“想見我”
弟子點頭道“對,是那名之前跳胡旋舞的西域舞姬。”
“”宿南燭沒說話,眉頭緊皺。
弟子只能繼續描述“就是在您誕辰宴上那一天表演胡旋舞的,還被蛇咬了的那個。您讓她彈淫曲給您聽。”宿南燭還是沒有說話,弟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曉他半點兒也無印象了。
“就是就是哦就是胡旋舞跳得不好,她又彈了首琴曲,撫順您靈脈的那個。”
“好像叫叫羅羅”
“是她”宿南燭擦干凈指尖,將手帕扔下轉身往外走,嘖嘖稱奇不屑道“倒是傻。”
他要下樓梯,弟子連忙爬起身跟上去,他也算是道圣手底下比較得力的丹修了,說話間也比別的弟子們要松快許多,稀奇笑道“晚輩讓她等,她就真等了,竟也不問問能不能進塔等。”
宿南燭情緒不明“嗯”了聲。
弟子猜不透宿南燭的這個“嗯”,到底是贊許之意,還是不快于他的處理方式。
往下走了兩層階才敢大著膽子試探問“晚輩要去將她帶進來見您嗎”
宿南燭懶懶厭厭說“不必。”
“”弟子心里頓時長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羅羅與其他人也并不不同,他方才還因為前輩記住了這個名字,好生驚嚇了一瞬。
還好還好,差點都以為闖禍了。
這時,前方的青衣身形突然猛地頓住,毫無預兆地抬手撐住右側的墻壁,彎下腰重咳數聲,本就蒼白的皮膚幾近面無人色。弟子連忙上前驚訝道“前輩,您怎么了”
以前也會咳嗽,沒咳得這么厲害啊。
他都感覺宿南燭快要咳出血來了,好巧不巧,腦子里剛浮現起這個想法,宿南燭就眉眼一低咳出一口靈脈暴動的黑血。這口血咳出來以后,再抬起眼時他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弟子與他對視,驚到后退一大步。
“”
以往宿南燭雖喜怒無常,脾性刻毒,卻也不會眼底縈繞這般猩紅的急迫之意,像是早已經瀕臨瘋魔一般積壓了千年的潑天愛恨,無處釋放。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仿佛都要隨之凝滯,宿南燭先是直起腰森然看他一眼,似在回憶他是誰。
也不知道有沒有回憶起來,宿南燭又偏頭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胸腔起伏劇烈。
數秒后,他抬掌緩慢擦拭掉下顎上的鮮血,深深吐出一口靈魂深處仿佛都要隨之戰栗的寒氣,才轉眼緊緊盯著面露驚愕的弟子。
說話時,竟然連尾音都在顫
“現在是哪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