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百米,有梨花瓣飄落到他們二人的眼前,連星茗抬手去接這片梨花瓣,心中盤算著怎樣才能夠死快一點兒。
轉頭看向傅寄秋時下意識笑了笑,傅寄秋為他摘去落在頭頂的梨花瓣,乳白色的鮮嫩花瓣落在他的墨發上,被摘去時手臂挪開,就能看見連星茗眼底的笑意。
眼睫微卷,漂亮的桃花眼星星亮亮,十分鮮活。
能讓人感受到,這個人正好好存活在身邊,讓人從未有過這般安心之感。
雪地濕滑。
傅寄秋抬起手掌,連星茗單
手提著走動不太方便的綠裙,另一只手放在傅寄秋的掌心中。
抬起眸時。
兩人相視一笑。
各自心有期盼。
期盼著死,期盼著生。
轟隆隆轟隆隆后方的尖塔門被開啟,宿南燭身形緊繃,從中面色微白疾步而出。
這件事他記得很清晰。
胡姬在青塔前求見,卻被他冷落了整整一天。很長、很長的時間以后,宿南燭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那日少仙長傅寄秋竟也在。陪著胡姬在塔前站了一整日,都沒能將胡姬勸走。
直到夜間二人才離開。
無論怎樣,傅寄秋都勸不走連搖光。
現下日上竿,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門口等,來得及
向外走出數步,宿南燭抬頭一看,身形猛地僵住。白茫茫的大雪鋪天蓋地,塔門前的空地上空無一人,只有兩行深深淺淺的雪地腳印,一路隨著視野向前蔓延、蔓延
蔓延到大約百米之外。
深褐色油紙傘擋住兩人的大半身形,從后方看,只能看見交疊在傘下的兩只手,寬大墨綠裙袖擺與白色法袍窄袖在風霜中抵死纏綿。
“媽呀”世子回頭看了一眼,驚訝到猛拍蕭柳的肩膀,下意識壓低聲音
“宿南燭真出來了”
蕭柳一愣,風霜呼嘯聲阻隔住青塔門的開啟之聲,若不是世子叫出了聲音,他都注意不到。不止是他,不少修士都驚愕往回看。
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竊竊私語聲不止。
風霜不知道在何時凝固在半空中,宿南燭止住腳步,面無表情地轉了下眼珠,看著油紙傘。修士們的竊竊私語存在感過強,傘下人應該也感覺到了異常,傅寄秋將傘往前傾了傾。
傘后端上移小截距離。
依然沒有露出二人的臉,只是露出了肩頸。在宿南燭的注視下,傅寄秋不緊不慢彎起五指,慢條斯理穿過連星茗的指縫,攏住、攥住。
與他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
宿南燭停頓數秒鐘,視線從他們交疊的雙掌上移開,轉向傅寄秋的背影。
臉色難看地重重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