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燁語氣涼颼颼的,“不然呢。”
連星茗“不是,為什么啊我自認為雖曾在歷史留下過淺淺一筆,也不至于讓后人對著一行文字就想要托付終身吧”
裴子燁愣了一瞬,轉過頭看連星茗。
“你在說什么”他懵道“什么后人,你年齡和輩分好像都比他小吧。”
連星茗沒聽明白,道“你又在說什么”
四目相對,兩臉懵。
正啞然著,厚重濃郁的魔氣終于漫過了頭頂,晴朗天色霎時間灑滿了灰蒙蒙,猶如從白日一瞬間過度到日夜輪轉之時。粼粼光波從半山腰處鋪開,拖著花轎與迎親隊伍扶搖直上,后方斜向下垂落綿延數里的紅漆木箱。
這下子,連星茗就只能看見花轎底端了,蕭柳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聲音顯得很驚憂,“他他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世子“怎么不對啊啊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清啊”
蕭柳說“世子你是個凡人,目力自然比不上修仙者你可注意到四周的魔氣,原以為這是所有魔修加在一起泄出的魔氣,可你再看花轎附近,那處便是魔氣的源頭所在”
世子聲音嚇變了調“都是他一個人泄出來的”
對于修真界知之甚少的凡人都覺得驚恐,更不要提附近的修仙者們了。大家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見了惶恐。
一個魔修控制不住體內的魔氣,就代表他已經完全被心魔與欲念所控,再也沒有了禮義廉恥與自制力。他們曾經也有不少人看見過魔修失控,卻也不曾看見如此浩蕩張揚的魔氣
還不等眾人說話,花轎升至冰棺附近,在轎子顫顫巍巍停滯下來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威壓猛地從上方壓下當即所有人肩膀一重被強行按在地上,原先支起來抵御毒氣的結界也“咔擦”、“咔擦”碎裂聲不斷,“啊”
連星茗也被壓得往前一撲,順勢蹲在
地上,寶寶握拳般雙手握緊面前的兩株青草。
說話時結結巴巴,“什、什么啊。”
當事人還是懵的。
裴子燁單膝跪在他的身邊,悶哼一聲道“你在霧陣里為什么要把自己燒死傅寄秋最后是自己撤掉了護體靈力,走進了火海當中。”
“”
怎么突然提到了師兄。
連星茗正要解釋,裴子燁繼續道“傅寄秋明顯是分不清現實與霧陣了,沒準他都以為自己還在霧陣里他恐怕以為你真被燒死了。”
“你等一下。”
連星茗松開青草葉,雙手抵住額頭。
他面色空白開口“我明明讓師兄在宮門處等我,他當時也來到慶安的寢宮了嗎”
裴子燁執著問“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燒死。”
連星茗道“我沒有啊當時慶安身體都斷了,根本抱不出去,我就在里面為她支起結界隔開煙霧,送了她最后一程。”
裴子燁僵硬片刻,音量變大,“我們當時全都在外面都以為你要自焚而亡”
“怎可能”
連星茗正要再說,正上方傳來“嘶”的勒馬聲。男人翻身下馬,黑金婚服的邊緣漫著濃郁到要滴水的魔氣,他垂下眼簾,注視著冰棺。
唰唰
猶在空中的修仙者們當即警惕拔劍相對,又恐懼其威壓不敢上前。
寒荷就站在冰棺的另一側,先是看了眼對面的男人,又垂眼柔和看向冰棺,彎唇開口道“小搖光,快看看是誰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