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星茗忍著劇痛感,伸出雙手捧起傅寄秋的臉,眼眶通紅漫上無措的淚。
怎么辦
他現在到底應該怎么辦才好。
他根本就說不出自己真正想要說出的話,他也無力撼動傅寄秋,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人被心魔吞噬,而他自己,就是被心魔當作刀刃,殘忍插向傅寄秋的“最后一刀”。
他成為了一把兇器。
連星茗本能地想要詢問系統,可系統現在封閉了,且連系統都斷言他無法破開這個死局,連星茗只覺得自己情魄受損,比曾經正常時更無用、不清醒,更不可能做得到。
忍不住要自我唾棄。
從前想要挽救一個國家,做不到。現在想要挽救一個人,也同樣做不到。
人活在世上,怎能這般無用。
“我喜歡你。”
連星茗恍惚之間門險些以為這句話是自己說的,可細看時,卻看見傅寄秋目不轉睛看著他,眸中浸滿了讓他也為之動容的愛意,瞳孔中的金紅時而擴大時而微縮
像在掙扎。
傅寄秋在掙扎
連星茗猛地清醒過來,絕望沉到谷地的心情隨之拔高無限倍,只是因為這簡簡單單一句話,他渾身的血液幾乎沸騰,他不能放棄他要是也放棄的話,傅寄秋就徹底完了。
連星茗心中一狠,掌心撤離傅寄秋的臉側,又高高抬起手,揮下。
啪
一聲重響。
傅寄秋并未設防,臉龐猛地偏向一側,瞳孔中涌動的金紅色都被驚到滯住。
房間門里幾乎死寂,空氣也凝滯住。
“呼呼呼”
不知道是誰的急喘聲。
傅寄秋偏著臉,抬起按在連星茗丹田上的那只手掌,指腹無聲抹去唇邊的絲血。
本來還降在床下的魔氣,像是霎時間門被激怒,盡數漫過床帷傅寄秋瞳孔泄出魔氣,唇線幾乎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轉頭看向連星茗時卻呆住,魔氣全部都乖乖龜縮回去
連星茗在哭。
精致的臉龐上交橫著淚水,隨著面頰波光粼粼,下睫處也懸著一滴將落未落的淚。傅寄秋呼吸聲都停了,直起身退了半寸。
僵硬片刻,又退了數寸,癱坐下。
眼前的一切仿佛與當年的雪山訣別交疊在一起,這張橫縱著淚水的臉,以及在大雪中轉過的面,對視最后一眼后便已是生離死別。傅寄秋手臂后撐,再往后退時已經來到了床沿,他驚駭到瞳孔中的金紅全數消失,轉眼看向滿床狼藉之時,更是面色猛地一白,靈力倒沖至心脈。
喉間門都品嘗到了血腥味。
完了。
他說過永遠不會傷害連星茗,可他都干了些什么現在一切都完了。
他和其他人并無什么不同。
他也是個劊子手。
再退時,他慌神到跌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