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星茗嘴唇動了動,他也說不出理由,他好像只是單純不想傅寄秋無端割出數個血口子,他自己體驗過了,多疼啊。
最后紅著眼眶,撇開臉輕聲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以后不用你們管了。”
“你自己怎么解決以后不用我管了又是什么意思”傅寄秋緊跟著開了口,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慍怒詰問。這一次話語聲不可遏制地揚起,意識到情緒失控后又深深閉眼。
他不能任由情緒失控。
很多年以前亦是如此。
他的小師弟,初入蓬萊仙島時諸多不便,被蓬萊仙島的仙規壓制著,看管著,教化著,卻從不與他多說一句。寧可將滿腹心事葬入大海,夜半將舊衣堆滿床鋪懷念故鄉。
再后來經歷了許多事情,如果說年幼時習慣性將心事爛在腹中,那么年長后,連星茗也從來不向傅寄秋求助,即便已經走到了絕境。
連星茗唯一的一次求見,是將死之際。
只可惜傅寄秋當時受到裕和的阻攔,并未得見,等再見時已是死訊。這件事就像是一根根深蒂固的頑刺,深深插入他的胸腹之中。
剜心之痛,經年不改。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有人喜好將極致的愛
恨都分享出口,自然也有會人喜歡將一切都爛在肚子里。可連星茗分明不是后者
連星茗曾經對蓬萊仙島的厭惡都寫在書信之中,滿紙哭訴寄回了佛貍,寄給崇寧長公主。也會將近日新學的曲目彈給白羿聽,分享最近發生的趣事,這說明連星茗是會與旁人分享的。
有了這些先例,傅寄秋知道,連星茗留了一道缺口可以容他人走進自己的心。
可這么多年傅寄秋怎么想、怎么做,都無論如何找不到那道缺口,他總是被阻攔在外。曾經有無數次,他好似靠近了那道看不見的缺口,明明抬掌就能觸摸到,卻又失之交臂。
他真的靠近過那道缺口嗎
還是說,他其實并非真正能夠觸摸到那道缺口的人,緣木求魚,不過癡人說夢。
清寒的夜色將足以讓人戰栗的嚴寒侵入骨髓,他很難不想起下午聽見的那句話
用久了,占據了物主大量的時間。
明明沒有任何阻礙,卻仍然遲遲沒有修得正果的,這不就是舊
“”
連星茗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不對,傅寄秋閉上眼后一直未動,放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交錯,用力到發顫。
他從來沒有看過傅寄秋這般生氣,怒到仿佛理智都在命懸一線。這似乎是有記憶以來,他們二人爆發的唯一一次史無前例巨大爭執。
他不敢貿然開口。
某一瞬,他看見傅寄秋身形緊繃睜開了眼睛,眸底晦暗如潮。
“我的血不行,誰的可以。”
“什么”連星茗啞然張了張嘴。
還不得連星茗出聲說話,傅寄秋就猛地站起了身,身形帶動椅子,椅子腳在地板上劃出“嘎吱”一聲尖利的響動。
似乎非常不想聽到某個答案,傅寄秋喉結上下動了動,好看的薄唇幾乎要用力抿成一條線。死寂幾秒后,啞著聲音又問了一次。
“那誰的可以,李虛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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