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回應得很快,“可劍芒對他有損。”
連星茗都快被他急死了,正要再說話,白羿突然向前邁出了一步。
手臂上莫名其妙多拖著一個人,白羿似乎也覺得施展不開,眉頭輕輕一皺右手腕微旋,那桿由烏黑障氣所化的紅櫻長槍就從右手來到了左手。就這樣拖著連星茗,白羿快速游走在血槽之中,足下每一次踏地濺起的鮮血,都代表傅寄秋身上又多添了一道新的創口。
連星茗催促大喊了好幾聲“持劍”,傅寄秋跟沒聽見似的,渾身浴血都不聽。
系統在混亂里語速飛快道沒用的,別喊了。你師兄太了解你了。
什么
你現在讓他持劍防衛,但他要是真持劍沒輕沒重傷了白羿,甚至滅了白羿。你也許不會口頭責怪他,但隔閡一定會有,而且這隔閡大到無法調解。他寧愿受傷都不肯冒這種風險。
不知道是不是連星茗的錯覺,他覺得鼻腔之中的血腥味更濃了。
他突然想起幾個時辰前傅寄秋慍怒看向他的眼神,有責怪,有心疼,更多的是難過。
當時他還不理解,覺得放的是自己的血,他又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他對自己的身體難道沒有使用權嗎傅寄秋憑什么要動那么大的肝火。
不是為什么,是憑什么。
怎知幾個時辰后,回旋鏢“嗖”的一下子就鏢到了他的身上,快到他無言以對。
這兩件事幾乎可以說是異曲同工,有某種關聯。可是無論連星茗怎么冥思苦想,腦海中都好像被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霧,他越深想,就越淡忘,越努力,就越混亂。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揉碎的面團,在舂桶中被杵臼反復搗碎,剛要用盡渾身力氣重新聚集成一個完整的面團,就被瞬間錘到分崩離析,功虧一簣。
某一時刻,絳河劍脫手而出。
傅寄秋重傷單膝跪地,低頭時一口鮮血吐出,俊臉慘白已無半分人色。
白羿瞅準了這
個機會步步緊逼,低吼一聲雙臂握緊長槍,對準了傅寄秋的胸膛,從上至下就要刺下。連星茗一看就三魂六魄盡數飄飛,心底彌漫起遲緩的鈍痛感與驚嚇,有一種十分陌生的極端情緒在他的神魂中滋生
就像是就像是他有一種好似馬上就會失去傅寄秋的恐懼這種命懸一線般的失去感自他重生以來從未有過,令他的心跳快到不可思議。
本能已經快過了思緒,他完全不知道如今怎樣才能攔住白羿,只能急到眼眶通紅,憑著本能命令般沖白羿大喊道“白羿,你是想被抄家流放了嗎”
“”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天未亮,只有黑符陣散發微弱的光芒,從下至上將人臉照的詭秘。連星茗看白羿舉著長槍一動不動,情急之下也顧不上看白羿的表情,連忙松開了他的手臂,踉蹌越過他跑向傅寄秋。
他方才一直被白羿拖著走,用力過猛,現今不僅手臂發酸無力,就連大腿都在打顫。
直直撲上去抱住傅寄秋,又轉過身面向白羿,努力把傅寄秋整個人往身后藏。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鮮血,那些冰涼的觸感透過他掌心的紗布傳至創口處,簡直是觸目驚心。
“我沒事,皮外傷。”傅寄秋按住他的肩膀。
連星茗沒有回頭看,低聲道“你就這么怕我生氣連擋都不擋。”
傅寄秋掩唇咳嗽一聲,鮮血順著掌側流下,他道“我并非怕你生氣。”
“”
“我不想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