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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昭拽著哈欠連天的桑冉,和孫臏在秦王宮內道別。
他們今次入宮并非趕著上早朝,只為述職。因為職位屬性不同,他們需要前往的地方也不一樣。
雖說能進王宮參與朝會的文臣武將都是老秦人,性子差不太多,但氏族老臣們居多的文臣部門慢條斯理,武將軍部就風風火火得多。
國君于是提議讓新入職的士子們按軍政所屬先分開,下次朝會在一起會見彼此。
秦國剛添進的這一批新鮮血液里,除開已經明確去往雍城、綿諸等地就職的士子,能留在櫟陽、且有資格在宮中就任的士子并不算多。
雖然記住人像和相應的人名對秦昭而言算不上難,但能休息一下,大腦不用存放太多人的相關記憶,她還是非常歡喜的。
桑冉興致一直不太高,從早起就一副困頓的模樣。
原本國君要給他一個類似司空的職位去做工師,卻被他給謝絕了。嬴渠梁不解,畢竟桑冉是除秦昭外最懂得那些器具模型門道的人。
當著國君的面,這人直言自己的定位是“秦昭的跟班”,還沒想好要怎么“獨當一面”。被國君好言相勸,他又把“秦昭還沒定職”搬出來,表明自己不急可以再等等。
估計這是嬴渠梁第一次遇見免疫他開誠求賢的人士,一時間門應對不急,竟被桑冉成功躲了過去。
被人拉出來當擋箭牌的秦昭也被他氣到無語,回去后讓他磨一晚上的木珠子消氣。不想這人還真給她挫了一盒扁圓的木珠,早上還想用困頓逃掉入職。
“精神點,桑冉,你等會可要見的都是秦國高官,可別讓人覺得你恃才傲物。”
“不要,咱墨家講究眾生平等。我沒有恃才傲物”
“你只是平等地不想理任何人是吧”
桑冉竟煞有介事地點著頭,整張臉都寫著“還是你懂我”,秦昭對他徹底沒轍了。
這人是屬驢的,倔得不能再倔,認定的事除非自己改主意,否則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原本秦昭想混在人群中進殿的,被桑冉一唱反調,走快了些許,不想便去了述職士子隊列的前排。
男人堆里,唯一的女人總是顯眼的那個。就算秦昭穿著并不顯眼的衣裙,兩邊的氏族老臣文官們,還是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秦昭,你可想好去哪了或者渠梁給你安排個去處”
“國君,雖說您讓昭自己挑職務,但昭還是想聽聽您的安排再做決定。”
嬴渠梁倒是開門見山,不搞虛的那套。
秦昭倒也不糾結,直接大方提要求。
“那行,依”
國君正要說話,一位老臣顫巍巍起身,對著他一拜。
“國君吶,咱農政這塊已經好久沒有人才了無論是秦士子提出的指導農桑之法,還是那本還未曝露的齊民要術,秦昭這是響當當的農學大才請國君看在老臣獨木支撐這么多年的份上,把秦士子劃分給咱吧。”
對面便有臣子不服,起身指著老人訓斥。
“我呸,你個司田老匹夫,少在那訴苦這批入職的士子里可有好幾人是歸你司田的。秦士子該來我司空,你看到那些個工具了沒如此巧工妙作,不來司空當值,才是我秦國一大損失”
昨日殿上所見的博士官捋捋胡須,鎮定自若。
“那司空咋不說秦士子能算歷法,演天象她難道不該與老臣一起博通古今,為秦國留下更多珍貴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