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要淘汰了,能不能給我個痛快臨走之前,還特么要割我粉絲最后一茬,拜托,這投票的錢可是一塊錢都沒分到我手里”
有那么一個瞬間,薛霽真覺得全身發冷。
“練習生心知肚明自己已經來到了淘汰邊緣,但粉絲還在努力投票,覺得能救。哪怕救不了,就索性放棄四輪結算晉級,孤注一擲在見面會上看一眼。如果是我,我大概也會勸他們別花這份冤枉錢了。”
章殷給他也拿了一杯冰美式,說道“人就是這樣。”
薛霽真不由得看向他。
“你在醫院搶救室門口待過嗎”章殷靠著欄桿,語氣平靜,“知道人已經很難救回來了,但心里怎么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直到被宣布死亡的那一刻,才被迫接住結果。”
說粉絲自愿被割韭菜,薛霽真的確不懂。
但章殷舉的這個例子,他的確能共情到。
因為他想到了同樣一個晚上伍勖洋來接他,哥倆第一次在校門口打車,車窗外是灰壓壓的天空。那是薛霽真最無措、也最害怕的半個小時,他冥冥之中有了一種預感,以至于看向哥哥去求證時,頭一次看到了對方躲閃的眼神
再然后,依然是等待。
半個小時后,又是半個小時。
他問哥哥“我們可以把房子賣掉的。”
但伍勖洋只是死死牽住弟弟的手,一動不動盯著手術室。
醫生早就告訴這哥倆有錢也沒用了,救不回來的。他沒有說完的話是,如果傾家蕩產來做注定無用的搶救,那將來這小哥倆要怎么生存呢
那一晚,他們失去了媽媽。
薛霽真和哥哥打去電話“四公推遲了。”
“我知道,星耀官方推出了線下見面會。”
伍勖洋捏了捏鼻梁,累在心里、嘴上不說“現在投票都投瘋了,很多人都把這次見面會當成救命稻草。還讓后援會整理投票策劃和攻略發給公司,好讓公司代為傳遞給練習生。”
單打獨斗的小薛同學承認他受到了一點震撼。
“你呢有沒有準備”
薛霽真對哥哥沒有隱瞞“老趙跟我說了。”
老趙也就是愛拍肚皮的胖主任。
幾個輪回的拉扯下來,兩人也漸漸熟悉了起來。
“你是穩進見面會的。他找你說什么”
“他怕我到時候不會來事兒,不懂得賣慘拉票,過來給我支招。”說起來,薛霽真還有點好笑,“他還給我想了個劇本,讓工作人員裝觀眾,排到我這就跳過,回頭就借此虐粉固粉。”
伍勖洋哭笑不得“這招都用爛了。”
“對呀,可他覺得,之所以總有人用就是因為好用。”
“別了吧。”
伍勖洋受不了這一套。
他知道弟弟一定會拒絕,但還是堅持表態“千萬別哪怕是演的,我也受不了別人這樣傷害你,憑什么跳過你如果我線下碰到跳過你的人,一定給他套麻袋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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