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1號演播大廳里呼啦啦百來個男孩子,簡直挑花眼攝像組的鏡頭都不夠用,總控導播也切不過來,大大小小的公司、他們的經紀人天天打電話過來要照顧,這個請吃飯,那個請下午茶,哪里能一一照顧得過來啊可薛霽真在那會兒就很搶眼了,他太天然了,像什么都不懂、懵懂闖進來的一頭小鹿。”
助理嘿嘿直笑“串臺了主任。”
“好吧,我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去照顧、憐惜的特質,盡管他本人和柔弱、嬌氣扯不上一毛錢關系。攝像這么想,沒忍住多給他一個鏡頭;導播這么想,借著私心額外掰給他幾秒鐘邊角料;我這么想,當初領導交代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他,我硬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
助理再次嘿嘿笑道“所以你現在被貶到咱們這兒了。”
這么茁壯成長的一顆搖錢樹沒拿下,的確是重大失誤。
胖主任又拍拍肚子“哎,我還留著他電話呢”
廣告時間一過,玉門雪順利攀上19新高。
經過了前面半個小時口口相傳的初期發酵,沒打開電視的已經打開了電視,一邊悔恨自己錯過了開頭,一邊抓緊追劇節奏,生怕落下一點就被追劇大軍拋下
另一邊,玉門雪劇組開播慶功宴告一段落。
沒完全散伙,剩下的主創核心團隊還有下一場。
但薛霽真今天的社交活動到此為止已經可以退場了。
說實話,他太小了,又太天真熱血,還不足夠理解太多的運作規則,接下來的場合對他而言,已經超過應對范圍了,倒是伍勖洋被郭令芙帶著還在應酬。
于是,缸子和才華不得不過來接人。
他們給醉了、但又沒完全醉倒的薛霽真拿了一盒紙盒裝的旺仔牛奶,這小子咬著吸管吸了好一會兒,一雙眼睛亮得可怕,眼眶里蘊著一片水汪汪的光澤,擱在窗邊和其他演員打招呼“走了呀”、“下次見”、“拜拜x老師”。
喊累了,又嘟囔著沒吃飽。
“那你要吃什么咱們回家給你做”
薛霽真搖頭,帽子都甩歪了“我要吃去年在大學城那邊吃過的烤饅頭片”想吃就要說,說吃就要吃到,小薛同學開始撲騰,“烤饅頭片兒嗚嗚,想吃”
缸子和才華簡直頭疼
兩人合力才“制服”了鯉魚打挺的薛霽真,累得一頭汗。
“兩三杯酒量的人,還學人家碰杯”
外頭阿kar降下車窗,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回去啊”
正說著話呢,薛霽真又從后座支楞起來。
他后腦勺的頭發都蹭歪了,有一簇像蘆葦穗子一樣彎彎地垂著,缸子沒能攔住,薛霽真已經打開窗戶朝外面清脆地喊了聲“珩哥”
只見賀思珩也按下車窗,問他“還想吃烤饅頭片”
缸子簡直無語哥倆好不容易把薛霽真給按服帖了,你這會兒又提起來,故意的知不知道小孩兒喊吃喊玩的時候有多難哄啊
“嗯,好吃還有烤玉米、烤茄子”
賀思珩聽著也不由發笑,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其實席上只有薛霽真和另外兩個餓不得的基礎病老頭兒在認真吃東西,但薛霽真這
原來,20歲男孩子的胃真的是不可估量的
“你們這就回去了”
賀思珩問的是缸子和才華。
缸子點點頭“還是把他帶回家里更放心。”
才華還想說點什么,賀思珩又說“把地址發給我吧。”
才華茫然“啊好”
缸子也回過味兒來了,他們鎖上車窗,開著車“強行”把薛霽真帶走了,后視鏡里看到阿kar他們開著車拐到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