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ar曾經想過,要挑一個好的時機戳破窗戶紙。
他想從賀思珩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到又氣又羞的神色,既有被揭穿了之后的無地自容,又有一種“啊你怎么才發現”的暗喜,好滿足自己調侃、揶揄的快樂
很可惜。
賀思珩出身就擁有頂配的人生,唯一弱點出在感情上。
他父母的愛情過于完美理想母親離世后,父親封鎖心門,從此守著一雙兒女過日子。
這樣的情況放眼整個港島都是少見的。
雖然母親早逝,但幼年時期的賀思珩的的確確是在滿溢的愛中長大。在認知感情的過程中,還尚未理解什么是愛情、什么是婚姻,他就已經因為父母的關系,隱約地產生了自認最完美的幻想。
直到姐姐賀思瑜婚后,賀思珩才走出父母建造的象牙塔。
他失望地意識到沒有永恒不變的愛情神話,只有牢不可破的利益糾葛。姐姐去后,姐夫一年不到就遇真愛,用了更甚初婚的牌面迎娶了第二位新娘。與此同時,這個男人嘴上雖然沒有說一句前任的壞話,卻做盡了拉踩之事,氣性格局全無
“我厭惡朝三暮四的男人。”
阿kar還記得他當初是這么罵前姐夫的。
他說“你也不知道自己長大之后會不會變成這樣的人啊,本來大家都在玩,不玩的人才會顯得另類。”
那時的賀思珩眼神憤恨,語氣絕然。
“我不想變成我厭惡的那種人,我也不會成為那樣的人。至于玩不玩的,那不過是他們給自己找的借口,所有的道德都用來約束別人,所有的自由化作規則服務自己。阿kar,我寧可不去愛人,也一定不要成為他們這樣的人”
如今再回想,阿kar覺得這更像一句讖語。
賀思珩遇到了一個可以融化他的人,也在對方面前卸下了心防,可惜的是,他好像已經忘記怎么正常的、緩緩的,去打開局面。
他明明有本能去靠近,卻給不出最恰當的方法
更讓阿kar覺得心累的是薛霽真并不是一個完全的成熟體,哪怕如此,也已經擁有了非凡的魅力。可想而知,一旦他慢慢成熟起來,哪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會有源源不斷的追求者涌上來。
他們會甜言蜜語,會討喜求歡。
哪一樣,都不是賀思珩能夠做得來的。
至少,眼下的賀思珩是絕對做不到這些事。
所以,阿kar嘆了口氣“算了。”
“什么算了”
賀思珩卻因為這兩個字神情繃緊。
“沒說你的事,別緊張我是說,我今年還是和爸爸他們留在內地吧,港島沒什么年味,十幾年、幾十年都沒變化,來來去去就是那老幾樣。”說著,阿kar開始看行程表,“反正你也不愛過年,回頭我順便再修個年假,出節之前你不用找我了。”
“ok。”
等人走了,賀思珩闔上眼簾,靠著椅背幽幽嘆氣。
這下好了,人果然不能說謊
因為有的時候,謊話的確會變成真的。
他和薛霽真講自己一個人過年,如今阿kar陪長輩回內地、又要加休年假,別說是過年那幾天,復工前都得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