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幾句,阿牛一行人從這位村民婆婆口中知道村里沒有什么客店,更沒有柳晨晨這個人的存在。
“果然,我們遇到神仙了。”劉嫂小聲地說著,然后摸了一下藏在衣兜里的神仙藥。
大雨終于停了,大家疲憊地坐在泥地里休息,桃花突然睜開眼看向抱著小狗的阿牛問道“阿牛,那個走錯路的早上,你真看到那條路前方有人嗎”
“是的。”阿牛回憶道“那天,我是看見前方有人影”
桃花看向阿牛,將頭輕放在阿牛胸口,手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過了一會輕聲抽泣起來。
阿牛有些慌了,“桃花,你怎么哭了”
“剛才,我做了一個夢。”桃花淚流滿面,道“我夢到我一個人走在路上,找不到你和孩子了。”
坡下洪水開始退了,桃花一行人被困在小山坡的第二天,附近有漁民劃著船將他們救走了。
看著身后的小山坡,桃花越發感覺它像是柳神仙開的那家店旁邊又高又陡的山坡。
后來,桃花還是賣掉她的金耳環,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家里供奉柳神仙的長生牌位,祈求她福壽安康。
又過了五年,他們去了石方城,發現這座城市的確離那座村子很近,途中重回那座村子,發現當年洪災后水雖退去,但那座村子大半被水淹沒著,變成一個湖了。
再過幾十年湖水干了,露出水下已變成廢墟的村子。
黑霧漸濃的荒村在狗洞出現的同時,旅館外一個黑影飄到青石板地面邊緣處,他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虎和小燕。
小燕斜著頭,輕聲道“叔叔很眼熟,是那天晚上在門外對我笑的叔叔”
小虎瞪大鬼眼看著前方黑霧中的黑影,突然認出對方,跌跌撞撞跑出旅館,帶著哭腔叫道“爸爸,是我們的爸爸。”
黑影慢慢蹲下,雙手從黑霧中向前用力伸出,那是想要擁抱向他們奔來的孩子的姿勢。
小燕跟隨著哥哥撲到青石板邊緣的黑影懷中。
黑影隔著霧氣努力伸出雙手將兩位小朋友圈入懷里。
等到柳晨晨沖出旅館,她看到就是旅館周圍彌漫著的黑霧,以及黑霧中看不清五官的一個黑影正擁抱著兩位小朋友。
而兩位小朋友哭著喊著叫爸爸,想要撲入黑霧中的黑影,卻被黑影用手輕輕卻又堅定地將他們推回青石磚范圍內。
柳晨晨猜到什么,有些動容,抬頭就看到上空黑霧里兩位身形有些熟悉的小黑影,他們飄在半空,仿佛正低頭看向下方的小虎和小燕,其中一個小黑影短短的頭發像個小男孩,另一個黑影長長的小辮輕輕晃動著,一如巧哥蹦跳時舞動的辮子。
柳晨晨捂住嘴,眼框莫名濕了,抬起頭看著布滿黑霧的天空,一縷縷從天空飄過的水草,讓人感覺整片廢棄的小山村好像正沉睡在某個幽深的湖底。
如果何濤幾人在的話,他們可能會認出那天夜
晚幫助他們回到旅館的鬼影們。
一道陽光從天空劃破黑霧照耀在旅館門前,一瞬間荒村、黑霧、黑影全部消失了,旅館又回到熟悉的沙漠中。
小虎和小燕看著空蕩蕩的前方愣了很久,最終齊齊回頭看向柳晨晨,哭問道“姐姐,爸爸不想要我們和他在一起,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柳晨晨欲言又止,最終輕聲道“你們的爸爸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歡你們。即便沒有看著你們長大,卻也一眼把你們認出來。”
小虎看向抹血淚的妹妹,點頭道“媽媽說過,我長得像爸爸,妹妹長得像媽媽。”
小燕抽泣道“我們還能看到爸爸嗎”
柳晨晨蹲下身道“未來是充滿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