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李少真所說,黃天英走近油燈,再一次感覺到腳背被開水燙到后鉆心的痛苦,但她忍住不動彈,足足過了十秒鐘,燈油正好燃盡火苗熄滅了。
而這時,她已痛得臉色慘白,無力支撐身體,直接僵硬地倒在地上,身體抽搐,滿頭冷汗。
好在這種痛苦并沒有持續太久,等躺在池邊的黃天英緩過氣就感受到虛弱感席卷全身。
“很難受吧。”李少真挪到池邊,輕輕抓住黃天英的鳥手。
黃天英看向李少真,無力一笑,“我們現在算是又一次同病相憐嗎”
“我對你早不是同病相憐的情感了。”李少真想要含蓄地表達情意,卻又擔心眼前的人讀不懂他的心意。
“明白,你我是同桌情意。”
“不是”李少真還想說什么,而黃天英將手從李少真手心抽出,慢慢坐起身,她發現腿上新長出來不過幾小時的魚鱗有一大片掉落地上,腿部露出一塊血淋淋的肌肉。
再看測量表,她卻發現自己的感染值依然是75,但光點卻蹊蹺地從紫色轉為紅色。
黃天英很茫然,“現在,我是被感染者,還是感染者呢”
李少真看向自己的測量表,“至少,在我的表中,你和我一樣都是紅光了。”
黃天英呼吸急促,快速地說道“我記得周姐說過測量表是無法精準測到感染數據小數點后的值,這就意謂著我的75可能是四舍五入的數據,啊啊啊啊,這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向油燈方向喃喃道難道它是神燈””
李少真爬上岸,同樣看向黑暗中那盞熄滅的破損玻璃油燈,用手捂住臉,悶聲道“我以為我們莫名來到這片沙漠是一場意料之外的大麻煩,沒想到卻是一場意外的大機遇。”
黃天英抱著腦袋,喋喋不休道“哇,這種情況不亞于腦死亡的病人突然醒過來然后奮筆疾書寫了三十萬的小說。難怪老板這么強卻完全無法測量出她的感染值,可能她在獲得能力之后通過油燈和溫泉水,讓感染值降到零,但感染獲得的異能卻被保留下來你說我這樣分析對嗎”
黃天英充滿期待地看向李少真。
李少真搖頭道“我不知道。”
黃天英眼睛發亮,“你說我們要花多少錢才能買下一盞燈呢”
“為什么只買一盞”李少真幽幽道“旅館里應該很多油燈,不然老板不會將它們隨便亂放。”
“嗚嗚”黃天英突然捂臉痛哭起來,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冬天,她和父母幸福地在商場購買年貨,只不過一瞬間頭頂天花板落下,一個鳥形的感染者從天而降。
在歡樂的商場背景音樂之下,整個商場淪為地獄。
那天,她成為孤兒的同時也變成被感染者了。
你別哭了。”李少真小心地把手放在黃天英肩上。
“我想哭。嗚嗚我一直怕我會變成殺死我父母的那只怪物的模樣。嗚嗚,我沒想到還有機會繼續做人,活著有人樣,死時也是人形。”
黃天英哭得眼淚鼻涕糊在一起,狼狽又不好看,但在李少真眼中卻感覺他的這個同桌哭得梨花帶雨,怪可愛的。
黃天英痛痛快快哭了幾分鐘才停下來,抽泣著看向李少真道“你倒是很冷靜。”
李少真道“我并不冷靜,很想繞著水池跑幾圈,可惜身體不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