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裴肆笑了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狹長眼尾勾起好看的弧度,聲音平而緩。
“會好起來的。”
語氣像哄小孩。
葉鶯以為他只是安慰她,沒往心里去,直到第二天,班主任打電話給她,說有好心人給她捐了20萬。
絕處逢生。
葉鶯被巨大的喜悅沖昏頭腦,沒有深想是誰這么好心有錢,立刻告訴媽媽,媽媽也欣喜若狂。
可戲劇的是她們前腳剛湊齊了錢,醫院后腳就通知她們說爸爸要不行了。
幸運沒有眷顧葉家,高考前兩天,葉鶯永遠沒有爸爸了。
葉鶯都忘記高考是怎么過來的,可能是心如死水完全不緊張,全靠平時積累,她竟然超常發揮了,語文作文題剛好和親人相關,她寫的父親拿了當年全國卷滿分。
高考后葉鶯和媽媽處理爸爸后事,借來的錢沒有用到,都要退回去,包括那20萬。
葉鶯打電話問班主任要好心人銀行賬號,班主任支支吾吾給了,“他不讓我告訴你,別說是我說的啊。”
葉鶯覺得奇怪,直到去銀行辦理轉賬,看到對方賬戶名,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原來,好心人姓裴。
葉鶯課不多時,會去食堂幫忙,能免費吃餐飯,家里雖然沒外債,但也沒積蓄,她一有機會就去勤工儉學,減輕葉母負擔。
葉鶯一般不站窗口,在后廚打下手,切了一個多小時菜收工,廚師給他們開小灶,新炒了兩個葷菜,葉鶯聞著香味,感覺昨天的郁氣都散去不少,她挑了些菜打包回去。
葉鶯提著飯盒快走到宿舍樓,突然被兩個男生攔住。
“你就是葉鶯”
彭永浩看著面前纖瘦文弱的女生,怎么看也不像霸凌女。
他扭頭問詹天“不會弄錯了吧”
詹天看著手機里的照片,“就是她。”
葉鶯蹙眉,“你們是誰”
“美女別害怕,我們是表演系大一新生,和夏曼是好朋友,想找你聊聊。”
彭永浩掏出校園卡證明身份,露出自認友善的笑容。
葉鶯眉皺更深,“我和她不熟,沒什么聊的。”
“夏曼說你欺負她,我們想確認一下。”詹天扶了扶鏡框道,“校園霸凌這個事挺嚴重的,你也不想受處分吧”
“”
葉鶯沒想到夏曼這么會顛倒黑白,消化了幾秒同意和他們走,表演系沒有省油的燈,不去更麻煩。
葉鶯原以為他們會帶她找夏曼在輔導員面前對峙,沒想到去的是游戲社團的活動教室。
彭永浩推開門,喊了一嗓子“肆爺,人帶來了。”
葉鶯僵了一下,被帶著往里走,慢慢抬起頭。
室內拉著窗簾,燈只開了一盞,光線昏暗,正中心五六張桌子拼在一起,一群人正在打牌,有男有女,笑聲一片。
裴肆松松垮垮靠在椅子上坐著,黑色t恤牛仔褲,一只長腿隨意踩在橫杠上,他手里捏著一副牌,另一只手偶爾拿過桌前的啤酒罐喝一口,光線落在他側臉,勾勒削瘦利落的線條,半明半暗,似邪魅,氣質不可一世。
“葉鶯,是吧。”
裴肆偏了偏頭,漆黑的眼盯著她,唇角還是彎的,眼底卻無絲毫笑意,磁性的聲線輕懶緩慢,質問她的語氣溫柔得仿若調情,極大的反差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就是你欺負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