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干什么,你們倆擱這干什么呢搞兩面包夾芝士是吧要不是龍尊苗條,早就被你們夾扁了還不快起開,讓龍尊大人出來”
“哈”
茉麗安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夜宵,突出一個六親不認,親姐妹白珩在她眼里都是一串行走的瓊實果,哪里顧得上外人說什么
于是她非但不撒手,反而將白珩抓得更緊了“不行,她要是跑了,我的飯票也跑了,到時候你們還能請我吃飯不成”
“”
就在這時。
茉麗安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喟嘆,緊接著,一只手撫上了她頭頂的龍角。
“”
對美露莘來說,龍角和龍尾都是骨骼的一部分,是來自古老先祖的饋贈,擁有比身體其他部位更加敏感的神經。
因此,當對方撫摸龍角的時候,她的感知也比任何部位都更加清晰。
首先是手指,輕輕觸碰到與頭頂相連的龍角根部,仿佛在確認觸感一樣,蜻蜓點水似的一掠而過。手指很長,一寸寸從龍角表面拂過時,她能感覺到遒勁有力的骨節。
然后是手掌,在交錯的掌紋之上,是一層粗礪的薄繭和無數細小的傷痕,沿著她光潔的龍角慢慢滑過去,從根部一直滑到末梢,掌紋和傷痕的形狀也隨之印入她腦海。
傷口有點多,生命線卻有點短啊,她想。
直到這時,茉麗安被仙舟美食蒙蔽的感官才逐漸恢復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撲了個人。
撲了個什么人來著
那人用手掌按著她的角,以一種不會讓她感到疼痛的力度,將她的腦袋輕輕從他肩頭推開,恢復到能夠看清對方是圓是扁的距離。
于是她抬起頭看向他。
他也正好低頭看過來。
說實話,這不是個適合重逢的場景背景是亂糟糟的星槎港口,大大小小的集裝箱堆了一地,其中都是比應星胸大肌還硬的鋼鐵礦石;配角是一只使出吃奶勁兒逃跑的狐貍,一個尷尬的假笑男孩,還有一群大驚小怪、大呼小叫的龍尊近侍;沒有特效,沒有bg,只有身后偶爾走過兩個送外賣的金人,扯著喇叭喊人出來拿鹵肉飯。
但是在那一刻,茉麗安覺得一切都遠去了。
就好像電影里的特寫鏡頭一樣,焦點凝聚在眼前,整個世界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茉麗安,阿爾比恩之龍的遺嗣,是嗎我聽天風君來信說起過你。”
這一代的羅浮龍尊“飲月君”丹楓低眉斂目,長睫輕垂,明澈的眸光如一泓碧海般傾注下來,又仿佛容納了一整個洞天,要將人卷入到無底的青空深處。
港口有風輕送,鴉羽般漆黑的長發隨之飄搖,發絲揚起復又滑落,似白紙上潑開一幅瀟灑寫意的墨畫。
墨發如瀑傾瀉,起落間似有瀲滟水光,與他眸中深不見底的天與海一同搖曳。
“”
那一刻,茉麗安覺得自己確實抱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