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
江聞祈并未抬頭,只淡聲說了一句。
許初允依言坐到旁邊的會客沙發上,身下的暖咖色沙發舒適軟厚,茶幾上擺著幾尊中式擺件,清花彩繪梅瓷的細口瓶里,盛著幾簇淡色蘭花,開得燦爛勃勃。
一時間辦公室內只余鋼筆筆尖滑過紙頁面的沙沙聲。
安靜中,江聞祈始終沒有提出結束協議這件事。
他似乎很忙,一邊分神開視頻會議,一邊低頭簽署文件,身姿挺拔,秋日的陽光從側面投進,落下斑駁的光影,更襯得他面容沉靜冷冽,俊美無鑄。
是想要她主動開口
下午還要跑組試戲,許初允短暫地思考幾秒,決定快刀斬亂麻。
她打好腹稿,深吸一口氣出聲“江先生。”
三個字,在安靜的辦公室里異常清晰。
江聞祈筆下簽字的動作頓住,微微抬眼,看她。
“如果您有意向追求秦思婉秦小姐,或者有任何別的感興趣的女性想要接觸,您直接跟我說就好了。”
“我們可以提前中止協議,不算違約,畢竟當初我也受過您和江爺爺的大恩。”許初允語速流暢,一口氣說完“我相信秦小姐也不想”
“她是我妹妹。”
江聞祈淡聲打斷。
“成為婚姻的啊”
許初允微微張唇,有些吃驚,又有些茫然。
好幾秒后,她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親妹妹嗎”
江聞祈嗯了一聲。
“可是,為什么她姓秦,您姓江呢”許初允喃喃,腦中一片混亂,宕機了。
“她的母親是我父親的第二任妻子,而我的父親一共有過三任妻子。”江聞祈啪嗒一聲合上筆電,退出線上會議,把那邊剛匯報完工作的高層嚇了一個激靈。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轉動著指間的金邊鋼筆,藏青色的筆身襯得指骨愈發分明如冷玉,語氣散漫而從容,“還有什么疑問我不介意多解釋兩句。”
“許小姐。”
最后三個字,不輕不重,咬字清晰,許初允聽出了他的不耐煩和淡淡譏諷。
像是在提醒她,當初協議里白紙黑字寫著的條款不打探他的隱私與家庭情況。
“抱歉,是我誤會了。”許初允反應很快地溫聲道歉,“那您今天約我過來,是想談什么呢”
“想請許小姐幫個忙。”江聞祈似乎忙完了公務,隨意地將筆電擱到旁邊的書架上,將鋼筆精準無差地扔進筆筒,抬眼看她。
“什么忙”許初允不解。
有什么,是她這樣的小角色能幫上江盛掌權人的
“暫時只有你能幫的忙。”
江聞祈換了個姿勢,長腿慵懶地搭著,空氣里的壓迫感似乎淡了幾分。
他看著許初允,在對方茫然的眼神中,言簡意賅地道,“搬過來住一周,我父親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