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允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圍巾。
她做得很粗糙,針法也不好,顏色這是特地挑的正紅色,鮮艷醒目,當時想著冬天這么冷,給貓咪戴一點紅紅火火暖洋洋的顏色。
她自己都覺得這個顏色有點土氣的張揚,江聞祈連她那天精心挑選的領帶都看不上,卻管這個叫別致
“謝謝夸獎”許初允遲疑著道。
江聞祈沒說話。
空氣都好似靜默了一瞬。
許初允觀察著江聞祈的神色,試探著開口“那,我我也織一條送給你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江聞祈的神色緩了一秒,微微頷首,“早點休息,別太累了。”而后看了眼客廳的燈,許初允只開了一盞小燈,
光線渙散。
“明天我讓萍姨安排師傅再安一盞方便你的燈。”
許初允都還沒反應過來,來不及說不用,江聞祈已經轉身上樓了。
她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消化完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第二天,許初允早早地跟奶奶一起下樓出門。
外面下著稀薄的小雪,天色有些昏芒,世界都是銀白的一片。
高秋蓮啊了一聲,一拍大腿,“忘了帶傘了,我回去拿,你跟聞祈等我一下。”
“好。”
許初允應聲,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奶奶回來。
腳下堆了一層薄薄的積雪,許初允踩了兩下,柔軟似鵝毛的沙沙響。
她玩心四起,以腳為筆,畫了一顆小小的愛心,又用一只箭橫穿而過,形成丘比特之箭的造型。
今天永叔不在,江聞祈擔任司機的角色,將車開了出來,余光瞥見屋檐下的一抹淺灰色身影,正在興致勃勃地用腳撥弄雪,頭發很快戴上了一頂白帽子。
他下了車。
許初允一邊跺腳一邊搓手取暖,她下樓時匆忙,忘了戴手套,此刻手指泛冷,便低頭摩擦取熱。
正低頭玩得不亦樂乎,視野上方忽而被一片陰影覆蓋。
許初允抬起頭,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擋在身前,將冷風隔開,簌簌的雪花落下來,偶有幾片落在來人俊美如墨的眉宇上,黑發上也停了幾片,銀霜似的。
她第一次發現江聞祈盡如此之高,高出一個頭,需要她仰著頭,去看那雙深邃的眼眸。
“奶奶回去拿傘了。”
許初允以為江聞祈等得不耐,解釋說,呵出的白氣飄散在空中。
早晨的翠庭別苑很安靜,只能聽見肅肅的風聲和雪落的稀疏聲。
江聞祈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她搓手的動作。
“怎么不戴手套”他問。
“忘了,懶得拿”許初允還未說完,就看到江聞祈伸手過來,輕輕一拉,大手便隔著溫厚的手套裹住了她交握的手。
雪花從眼前紛紛飄落,似吹落的梨花瓣,有一朵落在了她的虎口,被江聞祈拂去。
那點冰涼濕潤很快被火爐似的滾燙覆蓋。
許初允手抖了一下,想收回來,卻被他牢牢桎梏住。
“這是做什么。”她抬眼看他。
“看不出來嗎。”江聞祈語氣很淡,掌心卻很熱,粗糲溫熱的指腹貼著她薄薄的手背肌膚,慰貼的溫度一寸寸順著肌膚下滑,
“幫你暖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