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離析。
家里三個人的微信小群,從此之后只有她在自說自話,那兩個頭像再也沒有在群里說過一句乖乖,降溫了記得添衣,乖乖,生活費夠不夠。
許初允在夢中發出痛苦的嗚咽,身體無法自抑地小幅度地抖著,又蜷縮起來抵御那種滲入骨髓的痛苦。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這些痛苦的往事,像是機體的保護機制。媽媽剛走的幾個月,她幾乎每個月都會夢到媽媽,失眠嚴重,她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直到昨晚再度遇到那種事,她才驚覺自己有多想念有爸爸媽媽做后盾的日子。
如果是媽媽,一定會說沒事回來吧,你媽媽養你的錢還是出得起的,不需要吃這種苦頭和委屈,不需要撇去所有自尊,像隨波逐流的商品,任人羞辱和。
有什么溫熱的掌心,滑到她的背后,輕輕一下下地拍著,和緩的節奏,讓她想起幼時被媽媽抱在懷里哄睡的場景。
她顫抖的身軀在那種勻速安穩的節奏里,終于平緩了下來。
“沒事的,我在。”
有人這樣低聲說,語氣很平穩,卻意外地有說服力,又將她用力掐緊的手緩緩掰開。
許初允終于安定下來。
只是臉頰上殘留著破碎的淚痕,眼睫還輕顫著。
有什么冰涼似玉的觸感,輕輕滑過她的眼角,替她將淚水擦去。
下了一夜雪后的清晨。
日光熹微,天地澄澈而銀裝素裹。
頭有些昏昏沉沉,透著宿醉后的疲憊,卻沒有意料中的腰酸背痛。
清醒了幾秒,緩過神來后,許初允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視野的卻不是往常的空空床邊。
她的正臉埋在柔軟順滑的衣料里,似乎在誰的懷里,溫熱的體溫從緊挨著的另一具軀體那里,源源不斷地傳來。
清冽疏離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腔,有幾分熟悉的眷戀。而她的側臉正壓著對方的手臂,有力勁瘦的胳膊繞過她的頸后,橫貫在她的腰上。
全然保護性的姿態,像是將她從頭到尾包裹住,獨占在巢穴里。
什么情況
許初允不敢置信地微抬頭,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對方分明利落的下頷線,還有鋒銳凸起的喉結。
幻覺嗎還在夢中
但她絕不可能認錯人。
她終于啊的驚呼出聲,“江聞祈”
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之后,許初允就察覺到不妥,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然而還是驚動了沉睡中的男人。
男人睫毛輕抖了兩下,睜開眼,眼下薄薄烏青,深邃漆黑的眸子里仍有幾絲淡淡的困意。
他隨意地掃了懷中的許初允一眼,“叫什么”
許初允被他自然至極的反應整得有些懵,“你我為什么”
她不是跟萍姨說把她安置在別的房間嗎江聞祈為什么會在這里還
江聞祈已然閉了眼,緊了幾分手臂,打斷她“再睡會兒,有什么事等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