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四起,工作人員都慌張起來。
許初允蹲下身,看了眼自己腳踝的傷口,不深,但很多,正細細密密地滲出血絲。
前幾天的淤青還未消除,腳踝還在隱隱作痛。
現場一片混亂,暫時還顧不到她,許初允環顧了下,抿了抿唇,正要從玻璃碎片上過去
一點熟悉的疏冷男士香水味忽而從身后傳來。
緊接著,一只溫熱有力的胳膊,從背后繞過她的身體,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許初允啊的一聲驚呼,抬眼看去。
男人眉骨深挺,下頷線條鋒銳而清雋,薄唇線條優美又薄情,風塵仆仆卻難掩矜貴凌冽的氣質。
冷得發顫的冰冷身體,比她先一步認出了同床共眠一個月的身體,拼命汲取著相貼部分的體溫。
“江”許初允吐出一個字,又收了聲。
男人沒說話,只微垂下眼,輕輕掃了她一眼。
對上那雙深邃如夜幕的黑眸,許初允一時失語。
只是一周不見,許初允卻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陌生中又帶了幾絲熟悉。
江聞祈沒什么表情地抱著她,锃亮如新的皮鞋踩過遍地的玻璃碎片。
本嘈雜的片場,也在他抱起許初允的瞬間陷入死寂。
男人甚至一句話都沒說,極低的氣壓和壓迫感卻讓人心悸發慌。
就算是再沒眼色的人,也能瞧出突然出現在片場這一行的西裝革履的人,應當在最繁華的商務中心寫字樓,亦或者國際財經論壇上,證券交易所,唯獨不會在郊外的片場。
旁邊許初允的助理是此刻唯一敢動的
人。
她認出了眼前的人,或者說每個盛匯傳媒的人對男人都又敬佩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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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有眼色地上前替許初允披上浴巾,叫了一聲江總。
江聞祈余光掃過,淡淡點頭算作回應。
助理恭謹地后退幾步,讓出路來。
眾人紛紛讓路。
他沒說話,許初允便也沒說話,只緊緊攥著浴巾一角。
只是忽而,想起江聞祈回國后,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也是在片場,也是一個夜色濛濛,兵荒馬亂的晚上。
那時她也剛拍完一場水戲,冷得發抖,回休息室的路上撞見他。
兩人撞見,短暫的視線交匯后,他淡漠地擦肩而過,像是根本不認識。
而這次。
同樣的兩個人,他也同樣一句話沒說,她卻在他懷中。
很微妙,像是一種兜兜轉轉的宿命感。
收到消息的制片主任趕了過來,一眼看到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抱著懷中的人向外面走去。
零上四度的天,制片主任背后冒出冷汗。
他一邊吩咐下面的人處理凌亂的現場,一邊小跑跟上去,擺出生平最熱情的笑臉“江總,您今天怎么大駕光臨了怎么不讓程總助提前跟我們打個招呼,也好為您接風洗塵”
“你們劇組安全措施怎么做的”江聞祈不冷不熱地打斷他。
制片主任一噎,臉上熱情的笑容僵住,難堪又滑稽。
現場制片也屬于他分管的部門,其中一條就是管理片場的紀律和安全隱患,保證主創部門順利創作。
現在女演員受了傷,拍攝進度延遲,又被身為投資方和出品方的高層撞見,他難辭其咎。
制片主任額頭冒出涔涔冷汗,仍鎮定地道“我們為每個劇組人員,上至主演,下至場務,都購買了意外險和工傷險,來保障大家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