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喜歡追星的粉絲在現場,定然能一眼認出眼前的人就是創造了記錄的最年輕知名影帝,余家昱。
余家昱瞇著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開口“江總一來就搞這么大的動靜啊”
“嗯”
右邊的男人眉眼俊美,氣質卻更具有壓迫感,漫不經心的矜貴冷冽味道,很是引人注目。
“我在隔壁組都聽說了。李導和那個制片主任,求人求到了我頭上,看得出來是真的慌不擇路。”
江聞祈收回視線,瞥了余家昱一眼,“跑去求你了”
“是啊,不敢求你,覺得我兩有交情,托了人來找我。”
余家昱說,語氣里的不屑很明顯,“也不看看他自己是個什么東西,黑料上長了個人,只不過之前后臺硬,沒人出手整治他罷了。”
江聞祈不置可否,意味闌珊地微偏頭,從寶藍色的煙盒里敲出一支煙,夾在修長指尖。
夜風有些大,余家昱很有眼色地上來替他攏風。
打火機砂輪輕擦出聲,虛虛點火。
深雋的眉骨被一點昏芒點亮,而后又歸于黑暗。
淡淡的煙霧繚繞開,余家昱看了一眼寶藍色的煙盒,外面印著anchester的字樣,包裝設計依然簡單冷淡。
他記得三年前,他第一次見江聞祈,對方也是抽的這個牌子的煙,當時給他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
“你怎么
還是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就沒試過別的這么專一。”余家昱說,“我覺得還是利群最好抽,夠勁。”
被問的人只敷衍地嗯了一聲,看得出不怎么想搭理他。
男人冷淡的態度并未勸退余家昱,他繼續道“我還真以為你風塵仆仆地來探班,是重視我,結果聽說你在隔壁劇組,沖冠一怒為紅顏,把總導演都給換了”
江聞祈不耐煩地撳滅煙,打斷他,“走了。”
“走什么,我就當你專程來看我的好了,咱兩什么交情”
余家昱吊兒鈴鐺地追了上去。
在后面跟著的經紀人冷汗都要下來了,只能瘋狂用眼神示意祖宗,求你了,這是你大老板,快別開玩笑了。
余家昱注意到了經紀人的眼神,但只當做沒看見。
他與江聞祈雖是名義上的老板與員工,但關系反而不如一般老板與員工一般嚴肅客氣疏離。
當初江聞祈收留了北漂打拼,差點流落街頭分毫沒有的余家昱。同樣的,他也以優異的成績回報了盛匯對他的賞識和傾注的資源。
一部狂浪怒濤就席卷50億票房,成功包攬年度票房第一。緊接著又接下了好幾部商業電影和電視劇,很有拼命三郎的架勢,這幾年也為盛匯賺了不少錢,公司里人人稱一聲余哥,也打響了盛匯傳媒在圈里的名號。
后來兩年,余家昱能碰到對方的次數越來越少,隨著江聞祈正式接手江盛,機會更是渺茫。
今天難得的機會,他是必然要使出渾身解數來插科打諢,拉近距離。
只是今天,余家昱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因為江聞祈似乎,心情不太好。
許初允與沈斯釋聊了會兒,告別之后回到別墅,已是晚上十點。
她手里還捏著紅糖姜茶的杯子,因為控糖的原因,只喝了小半杯,剩余的只能倒掉,丟進客廳的垃圾桶里。
許初允上樓取了換洗衣服,腳踝不敢沾水,便去樓下客廳找了個軟凳,在一樓客房的盥洗室里先簡單用熱水擦洗了一遍身體,又彎腰單獨洗了頭。
吹干頭發,最后換上了舒服柔軟的棉質睡衣。
忙完這一切,許初允已然累得眼皮打架,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透露著疲憊,腰部尤其酸脹疼痛。
她回到房間,房間寂靜而黑暗,她也懶得開燈,只合上房門,一瘸一拐地走向床邊。
許初允閉著眼,緩慢地摸索到床沿,倒頭就想將自己扔入柔軟的大床
就在這個瞬間。
被睡意和困乏拖慢的嗅覺,終于遲鈍地發現了哪里不對。
空氣里因男主人離開而淺淡得近乎消失的清冽香氣,在此刻忽而濃了一些,夾雜著很淡的幾絲煙草味。
以及濃重黑暗里,沉緩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