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車內并未穿西裝外套,只著一件低飽和度的灰藍色襯衫,質地細膩考究,精致紋理的領扣扣到上方第一顆,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分明的喉結,莫名的有一種禁欲的冷感。
哪怕是在垂眼處理公務,側臉的線條也落拓不羈,流暢俊美。修長手指滑動著屏幕,指節微曲,動作透著一股漫不經心、從容淡然的氣場。
好似今夜心潮起伏,揣著無數猜測和想法的人,只有她一樣。
猶豫再二,許初允大著膽子說出她心中盤桓的問題“江先生,您今晚怎么會在這里”
像江聞祈這樣工作事務繁忙,身居高位卻低調的人,她從未想過,會在星光盛典這樣萬眾聚焦的公眾場合中見到。
明明是兩個毫無關系的圈子。
她也從未聽說過哪個集團的總執行官,會去這種場合。
如果是因為女伴,可是車上除了她又沒有別人。
總不能是
“怎么”江聞祈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半偏頭看她,咬字和目光都有些懶洋洋的味道。
讓人聽不出情緒,更無從揣測。
“就是就是”許初允抿唇,斟酌著措辭“這個地方不太像是你會去的地方。”
她怕被江聞祈誤解自己的意思,忙補充道
“不是說你不能去,就是感覺很違和。如果是在財經峰會上看到你,我肯定不會意外,就像上次。但是今天”
剛解釋了幾句,許初允察覺到不對“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怎么變成了她說了骨碌一大串
許初允都才將將發現,被對方簡單兩個字就轉移了注意力。
咔嗒一聲。
江聞祈鎖屏手機,丟在旁邊,隨意地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許初允眨眨眼,“有什么區別嗎”
答案顯而易見。
江聞祈輕笑了一下,沒回答她這樣的白癡問題。
許初允的好奇心也被釣了起來。
她手肘撐著下巴,認真地思考了兩秒,而后看向江聞祈,“如果我想聽假話呢”
真話肯定不是什么順耳的話,她不如先聽聽假話。
“爺爺怕你第一次走紅毯緊張,讓我過來陪你。”江聞祈說。
許初允第一反應,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什么十六七歲的未成年,出去參加活動還要家長陪同。
但又想起奶奶走的前一天晚上,曾和江爺爺散步夜聊,很晚才回來,許初允也不確定兩位老人家有沒有達成什么一致意見。
真假不得而知。
許初允抿了抿唇,又問“那真話呢”
江聞祈換了個姿勢,長腿交疊,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清落的眸光落到許初允的臉上。
與在家里偏好的溫柔可愛裝扮不同,盛裝的許初允少了幾分親和,多了幾分距離感。
像懸崖之上開出的矜冷花朵,清冷、獨立,少幾分塵世味道。
卻讓人生出微妙的占有欲。
“真話就是。”
江聞祈的視線從她帶著小痣的耳垂一掃而過,最終停在那雙清潤似霧的眼眸,與她對視,喉結極輕地滾了一下,
“今夜的你,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