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允反手,想要一瓶爆頭。
周承修閑閑后退一厘。
酒瓶落在了地上,嘩啦一聲,液體的酒香彌散,尖銳的邊緣刺痛十指,許初允清醒了一些。
玻璃碎片四濺,擦過周承修的臉頰,血絲滲了出來。
周承修舔了舔唇角,笑道“你現在掙扎不聽話,后面只會更痛苦。”
指甲刺入掌心,神經清醒幾分,許初允咬著牙努力說服他
“周承修,你想清楚,這樣是犯法的我什么都沒有,不怕失去,但你有錢有權,確定你的人生要在牢獄里度過嗎”
“哦”周承修饒有興味地道,“我倒是可以陪你耗著,那你奶奶怎么辦呢白發人送黑發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下去。”
他緩慢地,一字一句,像是注入毒液的毒蛇,殘忍而又挑釁,“你覺得你的叔母叔父會管她還是直接放棄治療讓她去死呢”
他的話戳穿了許初允強裝鎮定的外殼。
她不敢,她有牽掛。如果她下定決心和畜生同歸于盡,奶奶怎么辦
該怎么辦才好
眼前陣陣暈眩。
意識模糊間,許初允再也撐不住疲軟的身軀,軟趴趴地垂落下來。
眼前的畫面變
得昏暗。
耳邊什么也聽不到。
隱約間,周承修不耐地嘖了一聲,黏膩的吐息撲了上來,身體的排斥,后頸和胳膊泛起雞皮疙瘩,胃部也開始反胃嘔吐。
世界變成巨大的盲音,意識斷線了一會兒,隔著朦朧的一切,又有什么聲音清晰起來。
一聲聲。
砰砰砰。
房門似乎被人撞開,清新的空氣瞬間涌入。
許初允的意識又恢復了一些。
質地溫厚細膩的西裝披上微涼的肩頭,裹住。
疏離清淡,如同碎石冰川的男士香水隨之盈滿鼻尖。
許初允勉強睜開眼,撞進一片極黑的深邃的湖。
她嘴唇翕動著,看清了眼前人熟悉的冷峻眉眼,“他”
吐出一個字后,尾音便散了,沒力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知道。”江聞祈用外套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抱起放在旁邊的軟沙發上,握住她的手腕,安撫的姿態,“沒事,老公來解決。”
他語氣沉緩柔和,很有令人安定、撫慰人心的味道。
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深海深處翻涌著旋渦,慍著壓抑的怒。
這邊的劇烈響動驚醒了旁邊房間內的人。
意識忽而朦朧忽而清醒。
許初允微瞇著眼,映入視野里最后的畫面,江聞祈不急不緩、慢條斯理地挽起了袖口,取下腕間礙事的腕表,扔到一旁。
嗒。
腕表在玻璃桌上滾了幾圈,清脆,鉑金陀飛表盤泛著細碎的光,像什么礙事的玩意,被江聞祈隨手扔到一旁。
砰
周承修被一腳踹翻,倒在桌上,像載滿貨物的貨車倒地,橫掃過桌上的酒瓶,嘩啦地全掃到地上,滿地的玻璃碎片。
驚呼聲四起,旁邊圍觀的人捂住嘴尖叫。
周承修吃痛出聲,氣血翻涌、五臟六腑痛得驚人,他掙扎著要爬起來,不敢置信“瘋了知不知道我是”
砰
又一記狠重的拳頭將周承修整張臉打過去,周承修倒在玻璃碎片上,一瞬間鼻血肆流,痛得大叫,狼狽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