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淡然,音量不大,卻意外的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江聞祈。”
許初允輕聲喚他。
很想說一些安慰的話,譬如人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爺爺一定不希望你太過難過,又譬如
然而一切在他冷靜到平淡的態度面前,顯得蒼白。
“節哀。”
“嗯。”
江聞祈低低應了一聲,頓了頓,又道“葬禮持續一周,首日只有江家人,第四天開始是公祭,你想什么時候過來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
許初允柔聲道“我今晚想辦法早點下戲過來陪你,好不好”
“不用,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江聞祈說。
那邊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處理,兩人沒聊幾句,江聞祈交代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許初允跟副導演講明原因,想早點下戲,副導演看在她之前工作態度的份上,很是爽快地應了。
許初允又去找導演那邊請假。
“我體諒你家里人去世,給你兩天時間去處理這些,夠嗎”導演問。
等許初允點點頭之后,導演又道“沒有下次了,懂嗎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
許初允只能應聲“知道了。”
晚上下戲,許初允打電話過去,江聞祈卻不讓她來醫院。
“怎么了”許初允問,有些擔心,因為聽到了他那邊極其喧嚷的聲響。
“沒什么。”江聞祈說,而后掩著話筒不知道說了句什么,那邊便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放開聽筒,再開口時語氣和緩了幾分,“你先回家乖乖等我,好嗎”
“好。”許初允選擇相信他,不給他添亂。
許初允和高秋蓮這段時間都住在經紀人推薦的那
個高檔小區,許初允到家后將地址發給他。
許初允催著奶奶先回房睡,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江聞祈回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近日身心疲乏得很,難得脫離片場的雜亂環境,四周安靜,很快就陷入深睡。
直接被密碼開鎖的聲音驚醒。
“回來了”許初允迷迷糊糊地睜眼,余光看到玄關處的身影。
“嗯。”
江聞祈脫掉外套和圍巾,掛在一旁,而后看向沙發上的許初允,“等睡著了怎么不去臥室睡,小心著涼。”
“不會的,我身體沒那么弱。”
許初允抬眼,看到他眉眼中淡淡的倦怠,和微皺的眉頭,心中難受。
她伸出手去抱他,另一只手想要撫平他的眉心,“而且我想你一回來就能看到我。”
江聞祈反捏住她的手,更有力地回抱她。
力度很大,像是在抱世界上的最后一個親人。
許初允算是很能忍疼的性子,只是他的力度太緊,許初允忍不住輕吟出聲“疼”
江聞祈動作微頓,松手起身,說了一句抱歉,“我先去洗澡。”
“帶換洗衣物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買。”許初允問。
江聞祈指了指旁邊的紙袋,言簡意賅道“助理備了。”
許初允點頭,嘆自己關心則亂。
這種小事,他身邊早有人打點得整整齊齊,不會讓他為這些小事費心。
許初允在客衛里洗漱完,回到主臥,換了睡衣上床。
浴室里傳來花灑的淅淅瀝瀝聲,像是催眠的白噪音。
這段時間超負荷運轉了很久,又急匆匆地請了假過來,此刻有種塵埃落定的疲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