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都是沾了你的光。不然咱們在這府城里又算是哪根蔥”
徐守文倒是聽說過玄真道長的大名,畢竟是他爹的棋友。可他既不信道亦談不上愛棋,并無興趣結交,彼此從未打過交道。
他并不覺得他爹的友人就必須厚待自己。這一回不是沾了小師弟的光還能為何
“徐師弟說的很是。”王臨也點頭贊同,“青云觀環境清幽,比客棧酒樓那等地方更適合讀書,咱們都算是沾了你的光。”
在他身旁,原本欲言又止的書童接到自家少爺投來的眼神,立刻閉了嘴,只老老實實放下行囊,開始整理行李、收拾房間。
用過道觀準備的午飯,又出門在附近逛了一圈,熟悉一番周遭環境,等謝拾重新回到后院時,錢致徽恰好作完了畫。
只見風起云涌,江河滾滾,大鯨之上,有道人神魂出游,似乎隨時都要御風而去。
身后有人輕聲拍掌叫好
“好一幅游仙圖”
錢致徽聞身回頭,面紅耳赤。
“不料謝兄也來了青云觀。”他微微苦笑,“趕考路上丟了錢囊,只得以區區拙作充借宿之資,教謝兄見笑了。”
“見笑沒有,欽佩十足。”謝拾發自內心地說,“多少人苦讀半生卻窮困潦倒,錢兄以才為資,傳揚出去亦是一段佳話。”
能憑畫作抵充住宿費也是一種本事,若非作畫水準夠高,道觀怎么會收謝拾自問要是有這個本事,還不得從縣試開始一路白嫖哪會等到缺錢了才使出這個技能
不過,錢致徽顯然將之當作風雅之事,一旦與銅臭掛鉤,便自慚形穢、羞于啟齒。
見謝拾語出真心,他面上的熱意漸漸消散,神色亦坦然了許多“我自幼習畫,至今十年,這還是頭一遭有了潤筆。”
讀書人大都恥于言利,用詩文畫作換來的錢財只道潤筆,換而言之,他是頭一回賣畫。
謝拾立刻意識到錢致徽家境不凡,不僅不用操心讀書的錢財,還有機會從小習畫。
只看他小小年紀畫技如此出眾,固然天資非凡,卻也缺不了名師的悉心教導。
他也意識到,為何名聲不顯的何舉人獨獨被錢致徽一口道破書畫大家的身份。誰叫后者不僅是愛畫之人,家境也不凡,掌握著一般人接觸不到的信息渠道呢
徐夫子不通畫藝,謝拾只在系統空間照教材自學過些許而已,難得遇到一位“高手”
,他毫不猶豫開口請教,并不在乎自曝其短。
謝拾求學認真,態度坦誠,哪怕問的都是一些初學者的問題,錢致徽也不嫌煩,反而覺得他人品可貴,將自身心得傾囊相授。
謝拾不斷消化新的知識。
感應到能量值微乎其微的上漲,胖貍貓高興地豎起尾巴,甚至歡歡喜喜配起了旁白[誒嘿繪畫經驗值111]
一番交流,錢致徽亦獲益匪淺。
謝拾或許在畫技上只是入門,卻提出不少新穎獨特的觀點,據他說都是從前人筆記中看來,竟然帶給錢致徽不小的啟發。
他靈感爆發,再看旁邊的畫,頓覺不足,忍不住重新鋪紙研墨,竟是一氣呵成。
依舊是江水滔滔,仙人乘鯨,可新鮮出爐的這幅畫,相較于前作勝過不知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