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著復雜的心情問了出來。
謝拾爽快點頭“君子六藝我這幾年都有修習,不過畫技與錢兄相比還差許多。”
說到這里,突然想到當年的錢致徽似乎十分崇拜觀瀾居士,即何訓導,謝拾補充道“授我六藝的先生正是觀瀾居士。”
“”錢致徽瞳孔地震。
他心情復雜地開口“當日就知觀瀾居士賞識于你,想不到你竟拜他為師了么。”
他心中波瀾起伏,難以自控,只能反復念叨人和人不能比,人和人不能比
卻聽謝拾搖頭道“那倒不是。是觀瀾居士成了府學訓導,諸生皆可聽他授業。”至于對他的額外看重乃至開小灶,還是別告訴錢兄好了,免得友誼的小船被打翻。
錢致徽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灰了。
“府學諸生皆可聽觀瀾居士授業”他喃喃念了一句,心中突然生出萬分懊悔,“我要這國子監監生身份有何用”
倘若時間能回轉到六年前,他一定要死乞白賴留在襄平,想方設法考入府學中去。
轉念一想,謝拾既然是得了觀瀾居士親自指導,難怪于畫之一道諸般見解如此高明。他立刻將謝拾方才的評價重新在腦海中回憶一遍,確保一字不漏、一字不差。
往好的方面想,他這不就相當于間接得到了觀瀾居士的指點嗎況且謝拾在應天府這段時日,他還能日日向其請教
錢致徽看向謝拾的目光瞬間雪亮,仿佛在看一只毛很厚、可以薅很多次的大肥羊。
既然都有了表字,錢致徽索性以字相稱“知歸初至應天府,人生地不熟。難得他鄉遇故知,不如就住到我府上罷。”
換作是旁的相識不久的朋友,謝拾多半是要拒絕的。錢致徽卻不同。彼此相處時間嚴格來講并不長,但終究相識在最淳樸的少年時代,這份交情一般人難以相較。
他一口答應下來“如此甚好。我還擔心應天府物價騰貴,就要一貧如洗了呢。”
這話自然是說笑的。
二人又飲了幾盞酒,邊喝邊聊。交談間提及這幾年彼此的情況,生疏感一掃而空。
雪漸漸小了,云層散去。
絲絲縷縷陽光自天穹直照而下。
兩人起身準備下山。
錢致徽正要將畫卷收好,手上動作突然一頓,他轉頭,興致勃勃地提議道“當年青云觀中,猶記得我做游仙圖,知歸親筆提下游仙詩今日不妨重溫舊夢”
謝拾朗笑一聲“善”
“不過今日無詩,唯有一詞。”他提起筆來,幾乎不假思索,文字便躍然而出。
“晚日金陵岸草平,落霞明,水無情。
六代繁華,暗逐逝波聲。
空有姑蘇臺上月,如西子鏡照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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