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雨全然不知裴時安此刻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待跑出裴時安的院子,步入外邊的長廊,她便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清脆明媚。
束秀和時桃跟在身后,冷不丁聽著,彼此都很有默契地相視了一眼。
她們顯然不清楚,她是在為何而笑。
笑得還這般高興,和從前全然不同。
以前郡主鮮少笑,即便笑,也多是勾起嘴角譏嘲般一笑,哪有這般明媚開朗的時候
以至于他們整個院子都顯得冷清清的。
上頭的主子不愛笑,底下伺候的人也都一個個謹言慎行,生怕不小心就礙了郡主的眼。
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
有一回一個灑掃院子的小丫鬟,因為得了情郎的信而笑得十分爛漫,正巧被郡主瞧見,那丫鬟也是運氣不好,正好那日郡主與二皇子鬧了個不歡而散,回來就撞上這丫頭笑得這么開心。
以郡主那性子,如何能忍
當日便讓人懲治了這個丫鬟。
以至于之后他們整個院子,不僅是郡主的昭華閣,就連相府其余院子的下人們,也都跟著提心吊膽,不敢放肆笑了。
生怕哪一日又觸了這位主子的霉頭。
未想今日郡主竟會笑得這般開心。
或許是因為這兩日葉初雨的脾氣,不似從前那般暴戾易怒,時桃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許多,此刻便主動攀問起葉初雨“郡主,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我在笑裴時安剛才吃藥的樣子呀。”
葉初雨笑著接過話,一雙漂亮的杏兒眼依舊彎彎地掛著,想到先前裴時安為了不肯服輸,而仰頭灌藥的情景,葉初雨沒忍住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還是她來了這個地方之后,第一次笑得這么開心呢。
就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她雙手背在身后,裹著白狐做的斗篷,在長廊上蹦蹦跳跳的,遠遠看去,還真像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葉初雨邊走邊還跟時桃交待道“你記得每日到藥點的時候過去看下,若是裴時安不肯喝就來告訴我,我去監督他。”
她還是記掛著裴時安的身體。
怕他不好好吃藥。
雖然吳大夫說他身體沒有什么大礙,可葉初雨還是不放心。
時桃忙應了是。
心里卻忍不住犯起嘀咕。
就算是因為那個夢,郡主做得也太多了吧,連吃藥這種小事都放在心上。
不過這話,她顯然是不敢說的。
束秀也沒多問。
她一路規規矩矩跟在身后,只是回想先前主子在九昌閣說的那番話,方才輕聲問了一句“郡主要去找長公主嗎”
突然聽到這個名諱。
葉初雨臉上爛漫的笑容忽然微凝,剛才的高興勁也漸漸消弭了。
她再一次變得無精打采起來。
耷拉著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束秀顯然也瞧出她的情緒變化了。
知道郡主為何變成這樣,心里原本的那抹怪異倒也變得平復了許多,她低聲勸道“要奴婢說,您也不一定要去找長公主,相爺過幾日就要回來了,您大可以去同相爺說。”
“有相爺出面,那裴小姐肯定也是能進學宮的。”
她是怕郡主與長公主因此又產生矛盾。
她們母女的關系本就算不得多好,要是為那位裴小姐的事再起爭執,實在不值。
葉初雨一聽這話,卻是直接撥浪鼓般搖了頭“不行不行,若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