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簡直豈有此理
這么混亂的地方,這湖水也不夠清澈,燈火昏昧,都照不清臉
第一次怎么可以在這里
她的臉不會在水底下變形吧
桑慈東想西想,驚疑不定,謝稹玉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和楚慎去凡界燕京了嗎
謝稹玉渡了一口氣,卻沒有立刻松開唇。
水下,燈火交錯,波光粼粼。
他們彼此的臉都被蒙上了一層柔軟的光。
桑慈忍不住就要呼吸,她的臉漲得通紅,一雙眼卻不肯閉上。
謝稹玉給她渡氣的時候,手無意識地箍緊了她的腰,小臂肌肉都是繃緊的,他心跳極快地跳了兩下,才松開唇,對著上面指了指,做了個等待的動作。
桑慈瞪著他,用眼神質問。
謝稹玉卻垂下了眼睛,昏暗的零星只有幾縷燈火照進來的水底下看不清他的臉色究竟如何。
他在水底下牽住桑慈的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接著便往那邊游,桑慈被拉著一同過去。
此時岸上并沒有打斗交纏的聲音,那幾名青陵弟子依然在威脅恐嚇。
“妖孽還不快速速現身”
桑慈心中疑惑,但她更疑惑的是謝稹玉怎么會忽然出現在這里,她跟在后面一邊游,一邊打量他。
到了另一邊的岸邊,謝稹玉先出水,之后將桑慈一托,將她托出水面,直接握著她的腰把她送上岸。
此時他們離村民們祭拜跪地的地方已經有一段距離了,那邊的燈火照不到這里。
這里光線昏暗。
桑慈渾身都濕噠噠的,一邊擠自己身上的水,一邊低頭看謝稹玉。
視線相觸的瞬間,謝稹玉腦子里一下想起了水下他逾矩的那一幕,忍不住開了視線。
他的臉上同樣濕漉漉的,冰涼的湖水順著他的眉骨往下滴,滑到高挺的鼻梁,又繼續往下落進脖頸里,烏黑的發黑粘在那兒,他似乎有些不舒服地將頭發從脖子里撩開。
“妖是小妖,他們能對付,這里有只魔,我施了術法不讓魔氣侵入在場弟子和凡人體內,你要小心,我走了。”
謝稹玉低聲又快速說道。
說完這一句,他就要重新沒入水中,顯然并不打算解釋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什么忽然不讓她冒出水面還親她。
桑慈一把揪住了想要和游魚一樣溜走的謝稹玉,拽著他衣領不讓他下水。
“你等等”
說著這話,桑慈先看了一眼那邊,青陵弟子那邊已經打起來了。
她知道此時不是閑扯的時候,低下頭先瞪著他快速說道“你在這兒等我,不許走”
說完這句,她松開了謝稹玉,但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后有水聲嘩啦的聲音,她擔心謝稹玉要溜走,忙回頭瞪他“不許走,在這等我”
說完,也不管謝稹玉了,快步走向神龕。
她渾身濕漉漉的,但夏日的晚風、皮膚的熱氣一熏,那散開來的衣裙很快就在行走間吹得半干。
此時神龕那兒一片混亂,從地底下攀上來的藤條在地上覆滿了,爬上跪在地上的凡人身上。
凡人們卻保持著跪伏在地的姿勢一動不動。
并不濃郁的妖氣里夾雜著魔氣,夜色下藤條抽動武器發出粗悶聲音。
桑慈趕過去,一劍劈下攀過來的藤條,一邊往四周找人,“祝緋”
“在、在這”不遠處,傳來祝緋喘氣的聲音。
桑慈忙看過去,就見十米之外,祝緋被藤條纏成蟬蛹,正的被拖著往山中深處急速后退,他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掐咒訣。
一小簇火在他指尖燒起來,灼到藤蔓。
那藤蔓稍稍退回去一點,但很快又堅定地纏繞住祝緋將他往黑暗里拖。
桑慈幾步跑過去,提劍砍斷藤蔓。
祝緋氣喘吁吁臉色慘白倒在地上,卻又很快反手抓住被桑慈逼退的藤蔓,手指飛快掐訣施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