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菀姝趕忙道“沒什么”
她手忙腳亂地俯身撿起余下話本,是既害怕又好奇。
腦子里嗡嗡的,杜菀姝是沒勇氣再繼續翻看了,可她還特別想知道,其他的話本子寫的是怎樣的內容。
不行,不能再看了
昨日從杜府回來,杜菀姝特地向父親借了文史經典,而后交給云萬里去讀。
她答應他,若有什么不懂的,今日可來房里詢問。
這些話本看得她那叫一個心浮氣躁,一會怎,怎能好生授業解惑呀。
可不能這樣,杜菀姝小跑幾步,拉開床頭柜子,將手中話本悉數塞到柜子最底層。
就是話本里對山賊頭子的描寫,叫杜菀姝止不住往云萬里練武時的場面想。
哎呀
怪不得書堂的先生說這都是旁門左道,杜菀姝心虛地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
為了平心靜氣,她趕忙坐到書案前,隨便拿起一本詩歌選集,原地抄了起來。
沒什么比七言詩更讓人集中精神了。
杜菀姝還特地選了幾首風景詩,謄抄許久,總算是冷靜下來。
云萬里也是這時到的。
他無聲進門,還是杜菀姝抬頭,見他躑躅主動開口“夫君來坐吧。”
宣紙鋪陳發出清脆聲響,而在杜菀姝鋪開紙張的時候,他跨過門檻,坐到了杜菀姝對面。
人高馬大的云萬里,竟是襯的東廂房里書桌低矮了,他正襟危坐,還得稍稍俯身,手肘方得與長案齊平。
男人這么一襲利落武裝,骨節分明的雙手擱置桌邊,滿臉肅穆認真的模樣,哪怕桌邊擺著幾本文史經典,也展現出幾分肅殺豪情來。
云萬里英挺眉眼轉到杜菀姝身上,他故意站在了她左側,避開了右臉的傷疤。
“沒,沒什么。”
杜菀姝讀懂了他的意思,把手中抄寫的詩句擱置到一邊。
她余光一瞥,瞥見那幾句贊頌荷花盛開的詩句,控制不住地想起過往的日子。
外邊的天這樣好,若是往年,二哥肯定要拉著杜菀姝出城賞荷。
只要二哥在,陸昭哥哥肯定也在,每年荷花盛開的這些日子,杜菀姝都牢記于心。
可今后,怕是無人陪她出城賞荷了。
但
杜菀姝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眼前的云萬里。
說好了要教云萬里讀書,便是不能馬虎。
賞荷只是游樂,而教昔日的飛云大將軍誦讀經典,可是正兒八經的大事。云萬里不嫌她為女子,還這么認真的模樣,讓杜菀姝既受寵若驚,又覺得心中一暖。
她也得認真才行。
縱然不出門,這也不是很好嗎
因而杜菀姝將心底思緒拋到腦后,強打起精神來。
“昨日送去西廂房的書,夫君讀了多少”杜菀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