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多謝三娘子提點,”他鞠著笑容開口,“也是我心急了,唉”
“中貴人拳拳之心,人之常情。”
杜菀姝說完,頓了頓“不知中貴人還有何事可是三娘能幫得上的”
“沒什么大事。”呂仁義擺了擺手,“只是突然想到,先前去觀禮,覺得云家那院子屬實小了些,三娘子新嫁過去,還住得慣么”
這,這是什么意思
杜菀姝不免心生幾分警惕。
“回中貴人,小是小了點,但夫君待我很好,”她謹慎出言,“屋子小,可人心近了,也是好事。”
“好。”
呂仁義聞言,面上的笑意真切了些“云正使容貌吃了虧,但人確實不壞。”
說完,他又清了清嗓子。
“屋子是小了些,”呂仁義意味深長道,“宮中伴伴掛念著你倆呢,回宮之后,我得同伴伴好好說道說道。”
杜菀姝猛然一驚。
回去的路上,杜菀姝那叫一個魂不守舍。
與呂梁說道屋子大小做什么
云萬里購置的宅邸,確實小,手中稍微有點錢的商人富戶,都要購置大宅子的。
但他眼下就是名負責把守城門的正使,住個二進院,也算理所應當。
呂仁義嘴上說的是屋子,實際上指的,怕是云萬里的官職吧。
聯系到田獵一事
云萬里說高承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多半是覺得高承貴會借此找茬羞辱他。
她今日幫了呂仁義一把,呂仁義回頭同呂梁說一說,不說官復原職,至少呂梁能出面攔上一攔。
但問題來了,夫君并不愿意摻和進這檔子事呢。
他連高承貴都看不上,更遑論宦官。
她,她是不是招惹到麻煩了
杜菀姝忐忑不安地回家,踏進后院,就撞見從西廂房走出來的云萬里。
一見杜菀姝滿臉愁容,云萬里立刻擰起眉頭。
“怎么了,”他直接開口,“可是有人欺侮你”
“沒、沒有”
再怎么著,杜菀姝還是杜守甫的女兒,誰敢在街上欺侮她。
杜菀姝攥著衣袖,垂眼輕聲道“我,我可能闖禍了。”
云萬里本就肅穆的英俊眉眼,更是冷上三分“講。”
事關重大,杜菀姝不敢隱瞞,迅速把書坊的事情同云萬里講述一遍。
“早知如此,”她聲若蚊蠅,頭恨不得低進磚縫里,“我,我就不多管閑事了,都,都是三娘不是。”
云萬里半晌沒說話。
他沉默到令人恐怖,杜菀姝更是局促,實在是忍不住了,就悄悄掀開眼皮。
只見云萬里的眉心,恨不得擰成一個結。
再英俊的臉黑成這樣,也只余煞氣與陰沉了,更遑論他右半邊臉盡是傷疤,看上去分外可怖。
杜菀姝不怕,卻也難過“夫君,你”
云萬里唐突出言“什么墨”
哎
這關頭來了這句話,杜菀姝有些跟不上“夫、夫君說什么”
“我說什么墨,”云萬里蹙眉,“能值那千金”
“”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