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機思索片刻,她掀開被子下床更衣洗漱。
今天霍述難得沒去公司,正坐在餐桌旁翻閱資料。他大概有些心不在焉,一分鐘內看了三次手表。
見到林知言搭著樓梯扶手下來,他怔了怔,似是意外,又似是松了口氣。
林知言對他觀摩的目光視若不見,自顧自拉開餐椅,坐在他的對面,拿起盤子里一塊切割好的三明治慢慢吃了起來。
不經意間抬眼,視線在觸及霍述臉頰上的痕跡時頓了頓。
昨天的紅痕經過一晚的沉淀,已經變成了極淡的青色,倒也沒多嚴重,但因為他的皮膚白,所以看起來會比普通的黃皮明顯些。
難怪他沒去公司不過和仍在住院觀察的成野渡比起來,他這點痕跡壓根算不上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大概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霍述不太自然地偏過頭,讓蓬松散落的鬢發陰影遮住顴骨處的痕跡,笑著朝廚房里招呼“張姨,給幺幺換杯熱牛奶來。”
他大概以為林知言下來吃早飯是某種“和好”的信號,整個人興致勃勃,神采奕奕,早沒有了方才瘋狂看手表的焦躁。
“哎,來了來了。”
張姨很快給林知言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撤走涼透的那杯咖啡。
林知言以最平靜的心態吃完了這頓早餐,拿出手機打字我要去醫院一趟。
“哪個醫院”
霍述抿著冰美式,好脾氣地問,“你學生的事還沒處理完”
中心醫院,去見我朋友。
霍述皺了皺眉,他已經猜到了那個“朋友”是誰。
我告訴你一聲,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林知言單手托著下頜,在霍述拒絕前平靜地敲字,當然,你也可以抓住我、綁著我,就像昨晚一樣。
霍述是個天生的談判家,他當然舍不得放棄來之不易的“和平”,但也絕不會將控場權交予別人手中。
“把我的微信加回來,我就讓你去。”
他適時提出自己的條件,語氣十足的真誠,“你那個轉換語音的軟件不能遠距離溝通,又太費電了,很不方便。”
林知言沒說話,拿出手機掃描二維碼名片,點擊添加。
她現在,壓根就沒什么好在乎的了。
霍述秒通過,心滿意足笑道“走吧,車在外邊等著。”
開車的仍然是昨晚那個司機,不過副駕駛的位置上多了個國字臉的冷峻保鏢。
林知言沒法坐前排,只好拉開后座坐下,霍述便勾著唇從另一邊車門進來,顯然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
林知言在醫院門口的超市買了個果籃,打聽到成野渡的病房,直接提了過去。
霍述約莫不想讓人瞧見他的臉,主動留在車里等,只讓那個國字臉的保鏢寸步不離得跟著林知言,也不知道是保護更多,還是監視更甚。
成野渡額角上貼著一塊紗布,臉上和嘴角有好幾塊青紫的淤痕,混著斑駁的黃色藥水,看起來有些狼狽。
見到林知言推門進來,他下意識坐直身子,然而目光投向門外交疊雙手站立的黑衣保鏢,又不悅地擰緊眉頭。
你怎么樣了
林知言將果籃擱在床頭,打字給成野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