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沒頭沒尾,拾一居然聽懂了似的,發過來一個“親親”的表情包,帶有安慰的意思。
林知言被這個“親親”給嚇到了,這還是她那高冷的拾一姐嗎
拾一早點休息,補充睡眠。明天手術順利,晚安。
林知言不自覺翹起嘴角謝謝拾一姐,晚安親親
放下手機,林知言強迫自己閉眼。
不知道是不是術前神經緊張,她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只看得見無影燈模糊的白光。
一群醫生圍著她,神情凝重地嘆氣搖頭,儼然手術失敗。
林知言什么也聽不見,急得不行,想大聲說“我還活著,別放棄啊”
可聲帶像是被人拿走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林知言一激靈,從夢中掙醒。
醒來一看,窗外染著纖薄的一層白,手機時間顯示晨間六點一十一。
隔壁床的凌妃還睡著,一條瘦長的腿大剌剌從被褥下伸出來,掛在床沿。
林知言輾轉了片刻,緊繃的神經實在毫無睡意,只得輕手輕腳起身,準備去走廊上散散心。
戴好助聽器,剛推開門,就見霍述背對她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前,和主刀醫生低聲交談。
他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煙,閃爍幽幽的一點紅。
順著醫生的視線回首,霍述微微一怔,下意識摁滅了指間的煙。
“怎么就起來了”他若無其事地走來,問道。
你不也一樣。林知言回復。
她九點半的手術,霍述六點半就趕到了醫院不,或許更早。
他自己說過,手下研發的人工耳蝸芯片植入技術很成熟,風險極低。他這么理智自信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因為一場四個小時的小手術,而拉著主治醫生一遍又一遍地確認細節。
林知言沒辦法否認,那一瞬的心軟。
三年多的距離仿佛在此刻消弭,裁去痛徹心扉的那一段記憶,只余眼前此景,此人。
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繼續用手語。因為手語鮮少有語氣詞,不會暴露她多余的情緒。
你什么時候開始吸煙了
“偶爾,提神。”
霍述惜字如金,他在回避這個話題。
林知言點點頭,又問如果我面神經壞了,怎么辦
“不會。”
霍述幾乎立刻打斷她,深眸里滿是近乎自負的偏執,“我不會讓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