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述靠在床頭揉了揉腕子,笑說“不能怪我啊,幺幺。誰知道它材質那么次。”
林知言拽起被子往頭上一蓋,眼不見為凈。
“幺幺”
“幺幺。”
霍述試圖將她從被褥里刨出來,笑意悶在胸腔間,肆意低語,“完蛋了,幺幺不理我了。”
林知言懶得理他。
總之,她決計不會再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了。
霍述難得給自己放了半天假,在林知言家中消磨時間。
晚飯叫的外送,吃完后他打電話叫助理來了一趟,送了些待審批的文件和兩套換洗的衣物。
夜間林知言在工作臺上描線畫畫,霍述便架著腿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兩人互不干擾,卻又彼此依存。
霍述如今的睡眠時間稍有長進,好歹能睡上五六個小時了,只是精力依舊旺盛得很。
林知言這邊沒有健身器械供他消遣,唯一的運動便落在了床上,被他纏著鬧了好一陣才肯罷手。
洗漱間是清新的復古色調,鏡柜前擺著成對的牙具。林知言穿著藕粉色的真絲睡裙在鏡前刷牙,霍述便站于一旁剃須。
見林知言睨目盯著他看,霍述很自覺地將剃須刀遞過來,笑問“想試試”
隔夜的胡茬極短,他的臉又生得過于好看,林知言不敢上手剃,生怕不留神刮破了這造物主的杰作。于是只好奇地拿起那氣味冷冽的剃須膏,將泡沫糊滿了他的下頜,像是圣誕老人的白胡須。
林知言樂了,沾著十指的泡沫問他“你老了后,會不會就是這樣子的”
“我沒想過老了后的事。”
霍述審視鏡中自己的“絡腮胡”,半晌,才意猶未盡地用剃須刀一片片刮干凈,氣定神閑地說,“我一直覺得人活到六十歲就夠了,等到腦子轉不動、也挖掘不出更多價值時,活著也和死了沒有半點區別。”
“霍述。”
林知言擰眉制止,試圖從他幽深愜意的眸子中,找出丁點發瘋抑或玩笑的跡象。
可他的神色如此正常,眉目含笑,撐著盥洗臺垂首說“但我現在忽然覺得,活得長久點也沒什么不好。最好等到我八九十歲了,頭發都白了,還能抱著你走路。”
林知言想象了一番那畫面,仿若春水化冰,暖上心頭。
“胡說八道。”
她洗凈手,將霍述下頜處殘留的一點泡沫抹去,笑著說,“那時候我都成老太太了,老胳膊老腿,哪還經得起你這么折騰。”
“那就背著走,攙著走。”
霍述想了想,告訴她,“我很少去想愛到底是什么,如果它是一道證明題,我愿用一輩子為你回答。”
林知言看著他深邃的眼睛,沒由來心跳微微加速。
直覺告訴她,霍述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
他垂下眼,拉起她的手指送至唇邊一吻,認真地說“幺幺,我們結婚吧。”
沒有偶像劇里浪漫浮夸的花雨,沒有風花雪月的特殊節日,只是在一個相濡以沫的尋常清晨,在他們愛意正濃之時,將求婚的話語虔誠托出。
然后,等待她的裁決。
“好。”
林知言不再懷疑或是遲疑,柔聲一笑,欣然接受邀請。
霍述呼吸一頓,再也按捺不住,將她擁入懷中。唇舌交吻的一刻,他們堅信自己的靈魂是完整的,彼此交融,卻又蓬勃生長。
春日將盡,而愛意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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