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揮揮手“將賢妃押回寢宮,非召不得出。”
這是打算先囚禁,再細細審問了。
兩人很快就被拖走了,絲毫不費什么力氣。
可是謝靈瑜心頭卻一絲快意都沒有,因為她真正的戰役是在此刻。
“阿瑜,讓你受委屈了,”太后瞧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少女,伸手想要將她扶起來。
謝靈瑜此刻卻跪著朝向了圣人方向“求圣人褫奪我永寧王封號。”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就連韓太妃都震驚地瞪大雙眸,似是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
圣人皺起眉宇“阿瑜何出此言”
“圣人,此番燕昇對我行如此不軌之舉,無非就是因為我乃永寧王,他意圖以此逼迫我嫁給他,可見我在此人心中,不過是手捧明珠的無能之人,他想要設計我便能設計我。”
這話她說的,實在叫圣人都無法反駁。
燕昇與謝靈瑜從未相識,即便今日宴會上真的對她一見鐘情,但也不至于敢如此行事,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驅使著他這么干。
謝靈瑜的親王爵位,便是這個最大的誘惑。
一旦娶了他,不管是誰的子嗣,都能繼承這個王位,成為異姓王。
這個誘惑太大了,其實不少勛貴世家在謝靈瑜回長安后都在蠢蠢欲動,只不過無人敢隨意出手,如今倒是有一個燕家先坐不住了。
“是他起了歹毒心腸,如何能怪得了你呢,”太后倒是先安撫她“這樣的話,你可萬萬不能再說。”
太后心疼她厲害,并未訓斥,也是溫和勸慰。
圣人頷首“燕氏行事不端,你放心,皇伯爺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一句燕氏,儼然是將整個燕家都算了進去。
皇伯爺,只有千年做賊,豈有千年防賊的道理,我一想到往后便要時時刻刻警惕這樣的人,便心中生寒,”謝靈瑜眼底含淚,似悲憤道“如若日后都要如此防備,我倒不如今日以死明志,決計不讓這樣的小人得逞。”
說著,她竟直直站起朝著一旁的立柱,狠狠撞了過去。
眾人也未曾想到,還在說話間,謝靈瑜居然說撞就撞,竟連一絲緩和都沒有。
而一直安靜立于一旁,還未曾離開的蕭晏行,突然向前撲過去,一把將人拽住,兩人齊齊滾落在地上,可是蕭晏行的手掌始終護著謝靈瑜的額頭,未曾松開。
“阿瑜,”這下太后和韓太妃都坐不住了,撲了過來。
特別是韓太妃雖然平日里跟她關系冷淡,但是關鍵時刻,瞧著謝靈瑜竟是要撞柱以明志,嚇得魂飛魄散之余,眼淚更是如雨下“王爺早早便走了,怎么連你也要舍了阿娘而去,你若是出了事,倒不如阿娘陪你一起。”
“阿瑜,何至于如此,”太后也握著她的手。
這下連圣人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方才謝靈瑜撲向立柱那樣決然的表情,竟讓他一下想起了當年七郎也是那般,在刺客出現時,決然擋在了他的身前。
“你是朕親封的永寧王,金口玉言,豈能朝令夕改,”圣人輕嘆了聲,低聲寬慰道“朕知你所憂之事,你放心,對于你的婚事皇伯爺自有決斷,絕對不會讓無恥小人得逞。”
這話并非是謝靈瑜所想要的結果。
“皇伯爺,阿瑜之所以不敢忝居親王之位,是因為不管是幾位阿兄還是王叔,都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偏偏只有我自承王爵以來卻從未為皇伯爺排憂解難。”
謝靈瑜眼瞳微微一縮,賭上心頭所有的勇氣,沖著圣人重重磕頭。
“臣愿終身不嫁,以入朝堂,披肝瀝膽甘報皇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