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嫡子這樣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去娶一個毫無家世的孤女。
即便對方是自己的親表妹,那也并非是一門好親事。
“本來我阿耶還說想讓阿兄在國子監里好生讀書,”韓稚離正說著,但是突然提到的國子監二字,如同一下戳中了什么,竟忽地停下。
謝靈瑜轉頭看了過去,神色也有些訝異“阿兄也在國子監”
韓稚離口中所說的阿兄,乃是她嫡親的哥哥,在家中排行老五,人稱韓五郎。
先前謝靈瑜去韓府的時候,倒確實未曾見過這位兄長,想來那時候就在國子監讀書呢。
“該不會”謝靈瑜眼底閃過一絲怪異。
韓稚離抿嘴,有些丟臉的點頭“是你想的那般。”
“阿兄是被阿耶親自去大理寺領了回來的,回來當晚就生生挨了一頓打,阿耶說他從來都沒這么丟臉過,說下回都沒臉見殿下了。”
倒也不必如此。
謝靈瑜倒沒想到,自己抓了一幫國子監的監生,居然還把表兄也抓了進去,她有些尷尬道“阿兄那日沒瞧見我嗎”
她倒也不是什么全然不顧親情的剛正不阿之人,若是當場瞧見阿兄的話,定會讓柳郗將人悄悄放了的。
反正那么多人呢,多一個也瞧不出來,少一個也發現不了。
韓稚離雖然覺得自己兄長這次也很丟臉,但是卻還是有些沒忍住笑意“阿兄說他瞧見殿下了,只是他往人群后面躲了,說生怕被你看見,要不然的話更加丟臉了。”
謝靈瑜也被逗笑了,輕聲道“若是覺得丟臉的話,阿兄應當謹言慎行。”
“誰說不是呢,阿耶還問他為何打架呢,他居然說也不知緣由,只因是與那些外藩人打架,便一時氣憤出去幫忙了,你說他傻不傻呀。”
韓稚離數落起自己的兄長,也是毫不客氣。
謝靈瑜也是略有些傻眼,沒想到對方竟是如此理由。
“之后徭役,阿兄該不會也去了吧”謝靈瑜想起這件事,倒是有些尷尬。
她確實是不想到,整治這些國子監監生,連自己表兄也一塊整治了。
韓稚離點頭“去了呀,阿娘本來還心疼阿兄,想要讓家中奴仆代替呢,但是阿耶說不許,要讓阿兄長點教訓。”
其實這樣也好,長了教訓,下回確實不會再這般莽撞出頭。
不過提到這件事,韓稚
離話頭是徹底被挑起“說起來,現在整個京城風頭最盛的女郎便是你了,我這些日子不知被下了多少請帖,邀我出去參加宴席呢。不知道多少人明著暗地里跟我打聽你呢。”
打聽我做什么”謝靈瑜失笑。
韓稚離“你如今可是整個大周唯一的女官,阿瑜,當官是什么感覺”
謝靈瑜認真想了想“剛開始時,倒也什么都不會,心底有些發憷,也怕自己做不好,倒不是怕自己丟臉,是怕會讓人覺得果然女子不過如此。”
這樣的話讓韓稚離也愣住,她作為女子,頭頂天空也不過就是自家院子這般大。
連她這樣的貴女都尚且如此,更別說那些成日里只能為生計奔波的女子。
“后來慢慢學,便發現那些文書、公務,我也可以處理的得心應手,上了朝會,我也可以神色自如向圣人奏對,這些事情并非只有那些男子可以做,只要女子有了機會,便也能像我這般。”
謝靈瑜臉上中閃過無比認真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