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郗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問,神色淡然道“自是如此,不過在有人發現死了人,到報官這段時間內,還是有人離開。”
“不過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命案的時候,正好有一隊巡視的金吾衛路過,因此他們第一時間控制了紅袖樓。當時離開的人應該是極少的,而且這里的客人幾乎都是熟客,特別是發現命案的那個時辰,幾乎都是留在此處過夜的客人。”
“鴇母對這些人都很熟悉,即便有離開的人,我們也能在之后將人傳召回大理寺問詢。”
蕭晏行聽罷,原本清冷的眉宇突然露出清淺笑意,連眼角的弧度都柔和了幾分“是我僭越了,柳大人乃是斷案行罰的高手。”
柳郗默了一瞬,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跟蕭晏行的接觸,說起來要比謝靈瑜要多的很。
畢竟之前謝靈瑜曾經親自請他,指導蕭晏行的科舉之道,但是不管他跟蕭晏行接觸多久,他都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人。
而且蕭晏行初初給人的感覺,是冷如寒冰,可是真的接觸了之后,你會發現他并非像堅冰那樣冰冷而不知變通,相反柳郗覺得他這人,更是一汪水。
看似透明無波,卻又深不可測。
就像柳郗從未想過,他居然會當庭告御狀,畢竟這般看似瘋狂又沖動的行徑,實不該是他做的。
可是偏偏他就這般行事了。
反倒是對于身份更為尊貴的謝靈瑜,柳郗覺得這位小殿下并非是好拿捏,而是她心中自有一套行事準則,只要你去順從或者遵守她的規則,跟這位小殿下相處會十分愉悅。
就像是上次國子監之事,謝靈瑜處置的,確實讓柳郗刮目相看。
實在不像是個剛入朝堂的人,能有的老辣手段。
“無妨,蕭大人有好奇也是人之常情,”柳郗倒是主動替他打了圓場。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又吵嚷了起來。
只不過這次聲音里夾雜著什么奇怪的語言,聽起來并非是大周國人在說話。
“是回鶻人在說話,”蕭晏行見謝靈瑜臉上露出些許驚訝,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道。
只是他湊的有些近,溫熱的氣息悠悠落在了她的耳畔,細密的觸感登時撩起皮膚上些許的顫栗,連帶著心頭一點點酥麻凝集而成。
謝靈瑜輕咳了聲,臉上依舊維持著那股子云淡風輕的味道。
眼看著樓下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大理寺其他人似乎也有些壓不住,柳郗便道“少卿大人,我先下去看看是何情況。”
“我跟你一起,”謝靈瑜反正站在二樓也無事,便干脆跟著一起下樓。
待下樓后,她一眼就瞧見幾個回鶻人情緒激動的站在一處。
柳郗趁機低聲說;“這幾人便是昨晚跟樓上那個使者一起來的,他們都留在此處過夜,結果那個使者被害了。”
這個使者身份不低,在整個回鶻使團中也身份極為重要。
如今這幾個人應該有他的仆從還有下屬,只怕是不敢就這么回使團的館舍,畢竟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人,這會兒居然突然沒了。
這些人是怕被使團的最高使臣責備,這才非在這里鬧騰。
“怎么回事”柳郗問了一旁的大理寺其他人。
有人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了半晌還是說道“方才這人大概是認出了鴻臚寺的少卿大人,便鬧著要見少卿大人。”
“見我”謝靈瑜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