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瑜淡聲“只怕是巧合吧。”
“就是就是。”
“我瞧著也是巧合,哪有那么湊巧的事情。”
謝靈瑜還是說道“雖說大理寺事忙,我們不好去打擾,但是回鶻使者一案也事關重大,還需要盡快拿到文書。”
她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人進來,說道“少卿大人,大理寺有人來求見。”
這還真是巧了啊。
“將人帶過來吧,”謝靈瑜吩咐道。
沒一會兒大理寺的人來了,這會兒倒是個尋常跑腿小吏,一瞧見謝靈瑜便跪地說道“見過少卿大人。”
“可是柳少卿讓你送文書過來的,”謝靈瑜開門見山問道。
這人臉上露出訕然之色,隨后極無奈道“柳大人是派小人來向少卿大人,借閱一份文書。”
聽著這話,謝靈瑜有種不祥的預感,從腦中升騰而已。
那種熟悉的發毛感,讓她后背都不由有些發寒。
“所為何事”她沉聲問道。
小吏緩緩說道“今日一清早,有人在河中打撈起幾具尸體,柳大人帶人過去之后發現,竟是一個胡商攜妻小跳河。所以柳大人派小人來尋這位胡商的文書資料。”
長安雖然是能夠包容百族的繁華都城,但是每個人外藩人入長安,都要在鴻臚寺登記造冊,他們居所的變更,也都由鴻臚寺這邊管理。
畢竟很多胡人在未曾置辦房產之前,鴻臚寺這便還要給他們發放錢財米糧。
雖然數量不算多,但有總比無好。
是以很多胡商雖然腰纏萬貫,但寧愿租賃房屋,也要貪圖這點好處。
上次大理寺派人來取文書,是因為死了個回鶻使者,牽扯重大。
可是這次死了個胡商,身份上定然是不及回鶻使者尊貴的,但是柳郗再次派人過來,又要取文書。
謝靈瑜輕笑“好,不過胡商眾多,你還是需得先告訴我,死了個人名喚什么,家住何處,我才能讓人去拿文書。”
“此人乃是個粟特人,名喚安克結。”
謝靈瑜“你們柳大人倒是厲害,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連名字都查了出來。”
隨后她轉身回了后面值房,直接將蕭晏行叫了出來。
待她將這件事告訴蕭晏行之后,他第一反應便是“應該是柳大人想見殿下。”
“我也是這般想的,”謝靈瑜輕輕點頭,不由揚唇笑起“辭安與我想法一致,我方才一聽到這個,便覺得是柳郗在找借口想要見我。”
畢竟永寧王府人多眼雜,說不定她家大門口,便有有心之人盯著。
柳郗不會輕易前往來永寧王。
自從上一次在府中深入談過之后,謝靈瑜與柳郗便只在宮中見過一次面,但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他們也什么話都沒聊。
“好,我現在便過去,”謝靈瑜從來不是猶猶豫豫的性子。
既是連蕭晏行都如此這樣說,可見她猜測方向是對的。
蕭晏行望著她,黑眸里蕩起淺淺漣漪“上次便是我陪著殿下一同前往,這次我便也陪著殿下一起去。”
崇化坊的居民這幾日過的都不順心,原先他們坊市既靠近繁華熱鬧的西市,又臨近環長安的河道,住在此處可謂是極其方便。
可是就在這幾日,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背運。
連續四天,都有人在坊外的那條河跳河身亡,頭一日的時候大家還唏噓不已,只嘆世事無常,盼著這些走上絕路的人,能夠早登極樂。
可等這種事情,連著幾天發生的時候,崇化坊的人徹底坐不住了。
旁邊幾個坊市都已經開始議論紛紛,說是崇華坊內沾惹上了不干凈的東西,這才惹上這樣的怪事。
謝靈瑜的馬車到了崇華坊附近時,就聞到了撲鼻的燒東西味道。待她掀開車簾,瞧著地上落滿了白色紙錢,還有旁邊燒著東西,顯然是有人在做喪事。
馬車在河邊停下的時候,長長的沿岸站著不少看熱鬧的人。
謝靈瑜下車之后,突然有些后悔,來之前未曾將這一聲官袍換下。
她本想在人群之中詢問一番,但是自己這一身緋紅的官袍,著實是有些顯眼了。
“下次再出門,記得提醒我換官袍。”
謝靈瑜突然來了這么一句。